"我伤得有多重?"
"你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由于你在外边躺了那么久,所以显然你受了脑震荡和颅脑损伤。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让医生告诉你详情吧。我去看看能否请他快一点。"
他了解这一行。楼层护士是不会给他诊断结果的。
"疼得厉害吗?"贝莎问。
"还行。"
"现在给你用了些止痛药,所以在伤情好转前,疼痛还会更加厉害。一会我给你装一台吗啡镇痛泵。"
"谢谢。"
"我很快就回来。"
她朝门口走去。迈克又想起了什么。
"护士?"
她转身对着他。
"没有警察什么的想要和我谈谈吗?"
"什么?"
"我受到了袭击,而且按你的说法,我被抢劫了。难道没有警察对此感兴趣吗?"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什么,难道你以为他们会坐在这里等到你醒来?"
她说得对--就像是等着病人苏醒的医生。
贝莎补充道:"对这种事情,大多数人会想方设法不向警方报案。"
"哪种事情?"
她又皱起眉头。"你也希望我为你报警吗?"
"我最好先给我妻子打电话。"
"是啊,"她说,"是啊,我想也许那样做最合适。"
他伸手去按病床控制钮。疼痛在他胸腔撕扯。他的肺停止了工作。他摸到控制面板,按下最上边的按钮。他的身体蜷缩着。他尽量把身子伸直一点。接着,他慢慢伸手去够电话。他把听筒拿到耳边。电话还没接通。
蒂娅一定会惊慌失措。
亚当现在在家了吗?
到底是谁袭击了他?
"拜先生?"
贝莎护士再次出现在门口。
"是拜医生。"他纠正道。
"噢,瞧我,忘记了。"
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快。不过,让医院知道你也是个外科大夫,绝对是个好主意。如果一个警察因为超速被要求靠边停车,他总会让别的警察知道自己的职业。这样就能被归入"不能伤害"的范畴。
"我找到了一位在这里处理别的事情的警官。"她说,"你想和他谈谈吗?"
"是的,谢谢。可你能也把电话接通吗?"
"随时都有可能通的。"
穿着警服的警官走进病房。他是个留小胡子的小个拉美人。迈克觉得他三十四五岁。他自我介绍叫古铁雷斯警官。
"你真的要报案吗?"他问。
"当然。"
他也皱起了眉。
"怎么了?"
"我就是送你到医院的警官。"
"谢谢。"
"不客气。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发现你的吗?"
迈克想了想。"也许是在那家酒吧旁的巷子里吧。我忘了街道名称。"
"非常正确。"
他看着迈克,在等待什么。迈克终于看了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迈克说。
"我想什么了?"
"你觉得我被一个妓女给迷惑了。"
"迷惑?"
迈克费力地耸耸肩。"我看过很多电视节目。"
"好吧,我不擅长得出结论,不过我很清楚如下情况:你被发现的时候,倒在一条妓女经常出没的小巷里。你比当地酒吧客人的平均年龄大了二三十岁。你结婚了。你遇到袭击,被抢劫,我之前在一名嫖客的身上见过你被打的方式"--他用指头打了个引号--"'被某个妓女或她的皮条客迷惑了'。"
"我到那里不是招妓。"迈克说。
"啊哈,不,不,我确信你去那条巷子是要看风景。那很特别。别让我为那里的香味兴奋。伙计,你不必向我解释。我完全理解。"
"我在找我的儿子。"
"在那条巷子里?"
"是的。我看到他的一个朋友……"疼痛再次袭来。他清楚这样做会导致什么结果。得花些时间才能解释清楚。然后呢?这个警察又能发现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