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这十六个字就成了白区地下党组织的行动准则。即使苏有德曾经叛变革命，青鸟也不应该冒着组织暴露的风险去贸然行刺。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苏有德手中掌握了‘零号’的一些线索，如果不下手的话，‘零号’就危险了。”

安明的嘴角微微翘了翘。“零号”是组织上打入汪伪政府的最高情报员，身份不明，据说就潜伏在汪精卫身边。为了“零号”的安全，这个险无论如何也是值得冒的。

“上头来信了？”

“今天凌晨收到了电报。组织上要求你尽快联系候鸟，查明日军对美开战的准确时机。”

“候鸟连日军是否已经决定对美开战都还不清楚呢，怎么查明？”

“他也许还不清楚，不过既然日军的参谋部已经做出了决议，那就一定会有人知道具体日期。组织上已得到可靠消息，一旦对美开战，日军很可能将偷袭珍珠港。这一日期不仅关系到太平洋战争的局势，更是我方一枚重要的筹码。”

“筹码？”

“美军代表史迪威对蒋政府的腐败堕落已经越来越不满了，组织认为，一旦由我方将这一消息提前通知给美方的话，将极大程度上获得史迪威的好感。这对巩固抗日统一战线，争取抗日物资和国际地位都是有极大好处的。大鸾已经下达了指示，这件事至关重要，一定要查清楚。”

安明当然知道“大鸾”是谁，既然二号首长都这么重视这件事，那自己也唯有尽力而为了，希望候鸟不会让自己失望。

“昨晚的行动影响很大，我怕会引起七十六号的报复，你回去告诉鸿雁，这几天要小心点儿，电台就不要开了。”

“怎么？手脚不够干净？”

“不是，我已经有意将线索引向了军统，估计日本人和七十六号一定会对军统的人进行报复。”

“狗咬狗，最好不过。”方小博冷笑。

“我昨天无意中打听到，德盛洋行的李茂生和宝华洋行的罗高斯基和似乎和日本人有接触。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日军打算大规模采购药品了。你也在洋行工作，帮我打听一下，看看其他的洋行和日军有没有接触，也许这是个替北边购买药品的好机会。”

“知道了，有消息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别打电话，千言不如一默。”

“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的。”

“小心才能安心，看电影吧。”

屏幕上，警察厅长章明德派人将胡大为误当做白兰花抓了起来，正在兴高采烈地和属下庆功。这时，白兰花却突然出现了。看着屏幕上章明德气急败坏的样子，影院中的观众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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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是军统的人干的，肯定是！”吴四宝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大声嚷道。

“吴大队长又如何敢肯定是军统的人干的？”李士群不紧不慢地反问。

“这还用问吗？除了军统的人，谁能用这么利索的手法杀人？在军统临训班里，就专门教过怎么用钢丝勒死人。何况除了军统的人，谁还敢动我们七十六号的人？”

“这个不然吧，我们七十六号得罪的人这么多，想报复我们的人可不少啊。中统，军统，共产党，青帮……凶手可能来自任何一方，吴队长的结论也未免下得太快了些吧。”

“自从我们特工总部成立，除了军统那些混蛋，还有哪个敢惹到我们头上来？青帮？杜月笙在香港做了缩头乌龟；共产党？也就是搞搞运动喊喊口号，当年的特科红队早就灰飞烟灭了；中统？都他娘的快和我们成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