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具你所知，军统在上海的特工里，有谁是擅长飞刀的吗？”

李士群摇了摇头：“据我说知没有。军统推崇先进武器，训练时着重各种小口径武器和手枪射击，虽然也有刀杀的课程，可那都是些偏重暗杀的技巧。飞刀这种易学难精的东西，只有江湖人才用得好。”

“江湖人？”藤木芳雄笑了笑：“江湖人也会对钢琴感兴趣吗？”说着又转向吴四宝：“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就在外边。”

“让他们进来吧，我有些话想问问他们。”

很快，老易和小卫便站在了藤木芳雄的面前。他低着头，双手按在裤线上，一动不动。

藤木芳雄点了点头：“谁最先发现苏处长的尸体的？”

“是我，太君。”老易答道。

“你有去追凶手吗？”

“没有，太君。”

“为什么？”

“从尸体的温度上判断，凶手已经逃走超过半小时了，追之无益。在那种情况下，保护好现场才是最重要的。”

“很好，你见到了凶手吗？”

“没有，太君，凶手开门时，我在车里。”

“这么说来，和凶手说过话的人只有你了。”藤木芳雄向小卫笑了笑。

小卫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是的，太君！”

“那你看清凶手的容貌了吗？”

“他戴了口罩，我……我没看清。”

“戴了口罩……那他是否还戴了眼镜呢？”

“这个……好像没有……”

“嗯？”

“没有，没有戴！太君！”

“既然没有戴眼镜，那你向我描述一下他的眼睛吧。”藤木芳雄好整以暇地说。

小卫汗如雨下，吭哧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队长，看来你的手下还要多加磨练啊。”藤木芳雄笑着向吴四宝说。

吴四宝走过来，狠狠甩了小卫两记耳光：“没用的东西，就会给老子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小卫抱头鼠窜地下去了。老易正想跟着下去，却被藤木芳雄叫住了。

“等一下，我想问问你，以你的个人推测，这次凶案真的是军统做的吗？”

老易抬起头，飞快地瞥了藤木芳雄一眼：“我不敢肯定。”

“噢，为什么这么说？”

“从手法上看，很像是军统的人做的案，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现场没有军统的味道，太君。”

“味道？”

“是的，太君，军统特有的味道。”

“有趣……”藤木芳雄闭眼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无论如何，李处长，这件事要尽快落实才行。本田君和苏君的血不能白流……”

“是。”李士群毕恭毕敬地说。

藤木芳雄戴上帽子，在老易肩头拍了拍：“你很不错。”又向吴四宝微笑道：“吴队长有个好属下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诸君，努力吧。”说着微微颔首，拄着文明杖出去了。

屋内的几个人目送他离开，都不自觉地长出了一口气。这位新任特高课长官态度慈和，举止斯文，可不知为什么，却始终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老家伙真精明，李处长，你的门路广，知道他的来历吗？”吴四宝望着藤木芳雄离去的方向问。

“他原来在陆军情报部任参谋，据说是石原莞尔的知交，备受器重。后来受石原下台的影响，才调职到了我们这儿。庙小菩萨大，不是什么好事啊……”李士群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