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大意失荆州。”祁世康根本没心情看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市领导出席朗清新班子成立大会的报道。“什么新班子,不就是换了个班长嘛!”正在拖地的妻子赵芳,已经记不清听到祁世康多少抱怨了。
两年前,为了照顾家,赵芳提前从市图书馆办了内退。这几天,她一直劝生闷气的丈夫:“不就还有两年吗?你就别折腾了。这十来年都给老杨打下手,不也挺好吗?”祁世康却不吭声,自顾自地喝着酒。
没办法,只好把儿子叫来。
不知刚从哪个场里溜出来的儿子,一身酒气,进门就招呼:“爸,儿子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陪你解解闷儿。”还没坐稳,一杯酒竟下肚了。
“行了,叫你来劝你爸,不是来劝酒的。”赵芳一看儿子这架势,心里更是没底。
“妈,你不明白。”又是这语气,跟他爸一样,“我爸是男人,他心里不舒服。”
“我不是心里不舒服。”祁世康一听儿子这话,一晚上阴沉着的脸上总算裂开一道缝,“就、就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不能,不能够……喝!”说话都不利索,居然又干了一杯。
今天放假,老头子还是这样子:“老祁,我说你几句,你可别不爱听。”
“怕我不爱听就别说。”
“你说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过踏实日子吗?”赵芳没有理会祁世康不阴不阳的态度,“你说你现在,为了那么个位子都成什么样啦?”
“我就觉得这样挺好!”今天祁世康摆明要吵架。
“你看看老杨家那口子,以前多精干一个人,一晚上头发白了一大半。”赵芳还是不理会祁世康那股劲儿,“你就是扶正了,两年后也得退下来。这身体和心情可是自己的,愁出毛病来还不是后半辈子自己难受?”
“学校的事你不懂。”还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