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旅游阴影

我阿爷生于潮州，二十五岁那年移民越南，到死也没有回过乡下。八十年代的香港，即是我小学五年级那段时期，越南船民问题严重，每天打开收音机，最让人发笑的是那段“不漏洞奶”（b?t ??u t? nay，意思即“从现在开始”），劝难民不要再逃到香港。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坐飞机，目的地是越南，要去探爷爷，逗留三星期。

二十一天的艰苦行程，酷热多蚊，水土不服，平均每日拉三次，每次三个小时，打针吃药也没用。我们嚷着要喝冰冻雪碧，爷爷居然先去买个冰箱回来；擦屁股的纸巾用尽，爷爷从古董箱里翻出一卷雪白卫生纸，说是奶奶生前剩下来…… 奶奶在十多年前就过世了。

虽然探爷爷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我们三姐弟达成一致协议，在学校里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去过越南，怕别人以为我们是“船民”。可回到香港后，行程还是漏了风声，给同学叫了几天“不漏洞奶”。

这种越南带来的童年阴影，使我从小就不爱旅行，感觉外国都很可怕。

有一年阿妈说想去菲律宾玩几天，我们三姐弟都坚决不去，倒不是为了“留港消费”，只是想在香港看《圣斗士星矢》。

寻找自由行

九十年代中期，日本制作了一套似是而非的真人电视节目《电波少年》，一对香港人和日本人从南非好望角流浪到挪威特角灯塔。我每天追看，才明白香港始终太小，好应该去看看世界有多大。于是我和三名中学同学相约成行，去泰国七天游。

当时好像还不流行自由行，我们对行程最高水平的事前准备，就是跑去铜锣湾恒隆中心的数家旅行社，徘徊良久，比较行程食宿，选定旅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