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伤了以后,院里一向不和我走动的春兰、秋菊竟然和我慢慢的熟络起来,就连平日里从未打过招呼的丫头们,再见到我时,也会善意地一笑。
我渐渐的知道了这个院里的一些事情。
宫妃是萧梓寒的表妹,自幼青梅竹马,也一直以院里的女主人自居,虽然萧梓寒并没说什么,不过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像是已经默许了一般,这个女子,爹爹和唯一的哥哥都是朝中的大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子,从小便很是骄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对院中的丫头们都是呼来喝去的,不顺她的心,便是一顿好打,所以那日,我那样的顶撞她,也算是给院里的丫头们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不知道在这院里,还有多少隐藏的凶险等着我。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我和绿伊住的那个偏僻的院子,有着浓浓的树荫,在这夏日里显得很是清凉,于是春兰和秋菊她们平日闲时便也会常常过来。
那日晌午,天气很是闷热,树上的蝉一声声地鸣叫着,更加的令人心生慌乱,我心里有些烦乱,便让绿伊给我取了水,沐浴起来。
房里很安静,水已经漫过了大半的浴桶,绿伊又提了桶出去,而我已经按捺不住进了浴桶洗起了身子,水是院后面山泉上流下来的水,很是清凉,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绿伊还细心地摘了些花瓣放在水里——芙蓉、芍药、兰花、香草……那些漂亮的花瓣轻轻地浮在水面上,隐隐的花香,清新怡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我倚坐在浴桶里,低声说道:“伊儿,再帮我拿些热水,温热的水泡起来才舒服,好久没这样沐浴过了。”说完低低地叹息出声。
房门随即关了起来,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咔嚓一声,便听到有锁子的声音落了下来。
我微微地闭上眼睛,倚坐在浴桶里,那些疲倦似是随着这水也慢慢的消散了下去。
一双温热的大手抚到我的背上,那双手很是轻柔,却带着暖暖的热意。我身子猛地一僵,不是绿伊,不是女人那细滑的手指。
我的身子不安地颤抖起来,虽然是炎热的夏天,却突然觉得似是有一股快要冻住人的冷意,把这房子紧紧地罩住。
“你……你……是谁?”我沙哑着声音颤抖出声。
那双手顿了一下,却并未离开我的身体,又轻轻地抚摸起来,像是带着一团火一般,燃灼着我心底的那丝羞恼的怒意。
我猛地转过身,那眼底满满的恨意,像是火焰般燃了起来,待我看清那人,心底的那丝怒意,燃得更旺了,像是要把这整个院子都烧着了一般。
“畜生。”啪的一声,话音刚落,我便抬起手,重重地挥了过去。
是他。
萧梓寒穿着一套藏青色的绸缎衫子,凝神深深地看向我,眼底里有一抹很复杂的神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上面的水珠一滴滴地落下来,滴答滴答的。
我紧紧环抱住自己,缩到了水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沿着脸颊滚落下来,却依然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萧梓寒眸底寒光一闪,伸手紧紧捏住我的下巴,一丝温热的腥甜从我的唇角滑过,他仍直直地瞪着我,眼底是深深的怒气和冷意。
我又想到了宇文赦,想到那日在甲板上,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嘴角,在我耳边轻声低语,“我的小狐狸,你是想吃肉了吗?怎么这么紧地咬着自己?”他那样疼惜地摸着我的脸,放开我的唇,声音像是下了盅一样。
“赦……”我低低出声,眼前的萧梓寒,仿佛变成了那个穿着白衣、温润如玉的男子,他小心地抚着我的脸颊,心疼地看着我的眼睛,叫我小狐狸。这样想着,我便伸出了手,轻轻地抚到他的脸颊上,低低出声,“赦,赦……”
“住口。”萧梓寒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我猛地惊醒,站在我面前的,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萧梓寒,不是我的赦。
突然觉得身上一冷,我尖叫出声。
萧梓寒的脸上似是凝着一层寒霜,一把拉起我,向床上扔了过去。
我身上未着寸缕,一滴滴的水珠滑落下来,明明是酷夏,却冷得仿佛到了冰天雪地一般,抵不住满身的寒意,我随手拉起床上的土蓝色印花棉布被紧紧地拥在胸前,把自己包裹起来,身子却仍是忍不住地颤颤发抖,泪水大滴地滚落下来。
萧梓寒站在床前,冷冷地看着我,像是嗜血的狼一般,大步上前,哗的一声,便掀起我紧紧罩身的棉被,那棉被本就单薄,在他的拉扯之下,只听到一声很清晰的撕裂声,大团的棉絮露了出来,那被子也被他扔到了地上。
我低呼一声,蜷缩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面色苍白,心底是浓浓的恨意,发丝重重地垂了下来,遮住了我的眼帘,那丝恨意从那细密的发丝间射了出来。
砰的一声,我便被重重地推到了床上,萧梓寒的眼睛里一片血红,他大力地揉捏着我的身子,一朵朵淡淡的紫色印花落在我的身上,他毫不怜惜地紧紧抓着我,用力地吸吮着我的脖颈,我的身子。
我用力地挣扎着,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抵在头顶,两腿也被他用力地撑开,他像是疯了似的,看不见我的挣扎,也看不见我眼底浓浓的恨意,只是紧紧地束缚着我,在我的身子上,落下一下下吸吮形成的紫痕。
我放弃了挣扎,他是一只狼,一只失了心性的狼,纵然我拼了性命地去挣脱,也是无能为力的,我静静地躺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房顶,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滚滚地滑落过来,我仿佛又见到那日空中那大朵大朵开得灿烂的烟花。
萧梓寒身子一僵,放开了我,漠然地看着我,那眼神很是陌生,却又掩不住眼底那丝失望,他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仍紧紧地拥着衫子,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他不是赦,也永远不会是赦,赦是那样温柔的男子,而他,是一只狼,一只没有心性的野狼。
只是,什么时候,我才能逃开这残酷的地方?赦,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给我的承诺,你说了要带我离开的,难道,你忘了吗?
外面的蝉叫声,一声声尖锐地传了进来,我心里越发的烦乱起来,不觉间,泪已经湿了面颊和拥着的锦被。那房门被风吹起,留了一个大大的缝隙,本是酷夏,热气阵阵的从那缝隙里钻了进来,可是我却只感到满身的寒意,像是在北风中站立着,全身瑟瑟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