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谈时他显得很傲慢,即使我向他问好的时候他也是双手抱在胸前,非常冷漠。我正要开始自我介绍,他忽然插嘴说:"噢!雷斯勒先生,我知道你是谁,我已经研究你很多年了。"他收集了很多我们调查组的报告,并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来看他。我向他说了前一次拜访的过程,邦迪听后也唏嘘不已,说他仰慕我已久,早就想和我谈谈。
邦迪对我说他和很多大学教授、新闻记者和警官交谈过,但这些人都是饭桶,只有我能算专家,我知道他是为了取悦我,并非真心尊重我。他在信中要求我们给他看研究报告,其实他是想利用这些报告来帮助他上诉,以求免除自己的死刑,当时我的一位上司打算同意他的请求,但我坚决不同意。面谈中,我对邦迪说我们不需要他来帮我们侦破其他刑案,只对他自己做的案子有兴趣。邦迪似乎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他说即使没有我们的报告他也会赢得上诉的。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同意和我讨论自己的案子了,他说起自己在科罗拉多州做的一件案子,当时被害的女子正在和她的男友在酒吧喝酒,他逮到机会就把她杀了。我问他既然她男友也在场,如何还能得逞,他轻松地说道:"很简单,我只要冒充是保安或警察,要她前往某处协助调查就行了,骗到我的房间之后,杀她就很容易了。"
我和他谈话的过程中发现他很有心计,看起来他好像知无不言,但总是在和我兜圈子,我和他耗了三四个小时后,眼看无法取得成果就走了。后来我知道在他被执行死刑前,曾经把很多人哄得团团转。
几个月后,也就是他执行死刑前的几天,他放出消息说自己要公布所有的案情,全国各地的警察都赶到了监狱,以至于每个警察只能和他谈一两个小时。第一个和他见面的是西雅图警官罗伯特·凯皮尔(Robert Keppel),这位警官从他最初的十一起案子时就开始追捕他,两个人谈了几个小时,但邦迪一直在第一个案子上消耗时间。最后邦迪说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完,于是他很狡猾地向警官建议,不如让各地警官一起提出请求,把他的死刑延后七八个月,这样他就能把所有的案子都详细告诉警官了。这显然是他的诡计,他在监狱里待了十年,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死刑前几天说,显然是为了求生。
后来,这些警察到匡提克参加了我们的研讨会,我从一名警察那里又发现了一个让我吃惊的事情,邦迪竟然曾花言巧语地哄骗一位联邦调查局探员从我这里拿取一些凶案照片,并交给他做"研究",直到他坐上电椅,这些照片还在他的房间里,他最后一次和詹姆斯·杜柏森(James Dobson)医生交谈时还引用了这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