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获得发展银行的“女性创业优惠贷款”，即使贷款不能完全到账，至少我也要能和发展银行签了约。如果我按照《新闻周刊》上给出的程序去做，就没有我的机会了。时间已容不得我照老式爵士的节拍往下唱，我决定直接去找周灿灿。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时间都用来准备与周灿灿见面的所需材料。居民证、学历证、公司简介、公司一年的??营情况、财税报表、未来发展的计划书（一年的、五年的）、与ALICE的合作证明、为ALICE所拍广告图片、与MAGGICA、姬比尔、梦露、B&B、慕慕等知名公司合作的良好资信、必要时再把我90平方米的房子加上    

第三天一大早，我精心地打扮了一番。既不能太张扬又要有个性，既不能太性感又要暗暗地惊艳一下    一件黑色镂空紧身长袖毛衣，内衬一件火红色的莱卡紧身衫，下穿一件黑色中长紧身微喇裤，脚下一双火红色仿DIOR古典风格7厘米高跟鞋；最为提气的是黑色毛衣腰部位置和鞋面上各有一个比较醒目的金色金属扣，巧妙之处是这两个扣造型一模一样，一上一下地呼应着、张扬着。我把昨晚盘起的长发散开，卷曲地垂在腰际，头顶GUCCI太阳镜，出发。

发展银行的办公楼区很大，设施极尽现代化。朝东的大玻璃门，映出门前一排梧桐树。在初秋阳光的照射下，梧桐树每片叶子都闪着细碎的光，我的身上也一闪一闪的。

差十分九点时，门开了，我走了进去。秘书小姐看着将眼镜推到脑门上的我，问我有没有和周行长预约，我耸耸肩说没有，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他谈。

秘书小姐问：“你是ALICE的广告模特吧？”

我说：“是。”

她接着说：“一会儿周行长要去银监会开会，一直到下午四点开完。你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吗？”

还没等我回答，周灿灿出来了。看见周灿灿，不由我吃了一惊，他本人居然这么矮小。周灿灿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制服，一抬头看见了我，他大大的眼睛迅速地一闪，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全银行都是制服，我的红我的金我的卷曲我的线条都异于这里的每个人。

我的内心随着周灿灿闪烁的目光闪着，但我没有立刻ó?上去，就这样ó?上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我仍然是这身打扮，仍然很早就去了发展银行。这回我在电梯里等着周灿灿。周灿灿从地下二层的电梯里上来，我说：“早上好，周行长。”周灿灿一怔，说：“你好。”

尴尬了几秒的我发现，电梯里除了我身上有点红色和金色外，几乎是黑压压一片，周灿灿他们黑黑的银行制服给了我灵感，我说：“周行长，你们几个人特像最近热映的美国大片《黑客帝国》的造型，你就是那个首领。”

周灿灿和几位男士互相看看，很惊讶。其他几位男士也是一脸的迷茫，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时代进步了，搞财务的人就该如此：美元什么造型、欧元什么造型、澳元什么造型，才是他们关注的东西，??有功夫去关注黑客什么造型？其实我也一样，要不是想尽快申请到贷款，我管周灿灿像??呢，像丘吉尔也与我无关。

“我像黑客？”周灿灿一脸惊讶、一脸莫名。

我刚要把手中登有《黑客帝国》图片的《新闻周刊》拿给周灿灿看，电梯到了十七层。电梯怎么这么快？再慢两层我就可以把它递给周灿灿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电梯到了。他们统统带着或疑惑或讪笑的表情出了电梯。

第三天又是一大早，我又在电梯里等。好多前两天看见过我的人，一进电梯眼睛就大一圈儿。不过多数人会用目光和表情向我打一下招呼，剩下的时间就用眼睛的余光不停地打量我了。周灿灿进来，我说：“早上好，周行长。”

周灿灿的眼睛一闪，说：“你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我想申请你们的女性创业优惠贷款。”电梯上有几个人迅速地交换着目光，最后都用第三只眼睛盯着周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