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金

流芳 作者:巨英


 

你是我唯一的归宿

等我死了,

我们的骨灰融合在一起了,

那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那才是我们共同的结局。

巴金32岁的时候,已经声名远播了,而那时候,他还孤身一人。

18岁的萧珊给他写信,半年之后,两人见面了。从此,萧珊住进了巴金心里。

巴金和萧珊谈了8年恋爱后才结婚。他们结婚的时候,巴金向朋友借了一个木板房,他们没有添置任何东西,更没有隆重的仪式。在他们的新房里,最贵重的物品,就是巴金4岁时与母亲的合影。

后来,他们把家安到了上海。从此,喜欢到处旅行的巴金,再也不愿意出门,因为,他说,我离不开家,离不开萧珊。

“文革”的灾难来了,巴金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柔弱的萧珊,却在此时无比坚强。每天,她送巴金去上海作协接受调查。公交车来了,巴金挤不上去,萧珊就在后面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着巴金,直到他挤进公交。

萧珊被关进“牛棚”,脖子上挂着“牛鬼蛇神”的牌子,受尽了凌辱。可是,萧珊一言不发,她害怕她哭了,喊了,巴金就疼了。可是,当“红卫兵”要用铜头皮带抽打巴金的时候,萧珊却疯了一样扑过去护住巴金,任由铜头皮带一下下落在自己的头上。

每天晚上,两人躺下的时候,巴金就会叹息,日子难过呀。萧珊也回应一句,日子难过呀。但她马上又会说,坚持下去,坚持就会好的。

可是,可能是她承受的摧残太多了,1972年,萧珊患了直肠癌,发作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就这样,萧珊离开了巴金。在临终的时候,她的口中一直念着巴金的名字。

萧珊和巴金生活了28年,在这么长的岁月里,他们没有吵过一次嘴,甚至连一次脸也没红过。

萧珊说,在我的生活里,你是多么重要,你永远是我的偶像,不管隔了多少年。所以,在他们通过的信中,萧珊一直称呼巴金为李先生。

萧珊离开之后,肝肠寸断的巴金写下了许多文章怀念她。有人要给巴金再找一个老伴,巴金拒绝了,他说,那个位置是萧珊的,再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占据它。

巴金把萧珊的骨灰放在自己的床头,人们劝巴金安葬,巴金摇头说,这样,我才感觉我们一直在一起。这并不是萧珊的归宿,等我死了,我们的骨灰融合在一起了,那才是她最后的归宿,那才是我们共同的结局。

2005年,巴金离开了人世。他终于和萧珊相聚了。

巴金:原名李尧棠,现代文学家、出版家、翻译家。同时,他也被誉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是20世纪中国杰出的文学大师、中国当代文坛的巨匠。代表作是《家》、《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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