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总爱做噩梦，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可怕的洪水铺天盖地淹没过来，然后有一双手拉住她……

春天，妈妈买回一只蓝色的大蝴蝶风筝。

三个孩子一起在学校的大操场上放风筝。天澄净得没有一丝云彩，像明亮的日子。风筝飞得又高又远，蓝羽跟着风筝跑，心好像都在云端。

夕阳将落，一航指着远处的地平线说：“我长大了就要去天边！”颜树打他的手，“天哪有边呀？那是地平线！”坐在草地上的蓝羽抱着膝盖憧憬，“我长大了当空中小姐，站在云端，伸手就能摘一片云。”

两个男孩子显然还不知道什么叫空中小姐，对蓝羽肃然起敬。究竟什么是空中小姐，蓝羽也说不清了。“反正……反正就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在飞机上的人！那天我在妈妈的杂志上看到她们的照片，可漂亮呢！”

“那我就要当飞行员！”一航赶紧说，“给蓝羽开飞机！”

蓝羽瞅了瞅身边的颜树，他抿着嘴唇看向天，没吭声。她噘了嘴，心里嘀咕：破树哥哥，怎么不说帮我开飞机呢？

3

一航动不动就把蓝羽惹哭——藏起她的照相簿，拔掉她养的小兰草……仿佛只有同蓝羽做对，他才会快乐。

蓝羽总是“树哥哥、树哥哥”地叫，他总是不服气，什么时候叫过他“航哥哥”呢，每次都连名带姓地叫他郑一航。可是，看到蓝羽的大眼睛汪了汪水，一航又后悔得要命……

蓝羽削苹果，一航说：“你以为你是娇小姐呀，有苹果吃就不错了，还削什么皮？”

蓝羽赌气把苹果扔在桌上。颜树拣起来，一刀刀转下去，苹果皮竟然没有断。将苹果递给小羽，颜树把皮一圈圈卷成一个圆，蓝羽得意地朝一航吐吐舌头。

一航也拿个苹果开始削，没削两下，就断了。再削还是断。蓝羽偷偷地笑了。

一航也总是与颜树做对。颜树说到做到的事，一航也暗中较劲，非要做到不可，渐渐地竟然有了针锋相对的味道。篮球场上，两个男孩像争NBA总冠军一样，打得认真而努力，一航常常为一个球，与颜树争红了眼，而颜树则是淡淡一笑，让一航的挑衅撞在了棉花团上。

4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匆忙，转眼就是被若有若无的愁绪充塞的青葱。

蓝羽像一株小白杨亭亭玉立，还是爱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看蓝天。

一航长得高高大大，总是在球场上抛出一道道精准优美的弧线，引得女生尖叫。

颜树愈发地寡淡清秀，不言不语，只有和蓝羽并肩看着天上瞬息万变的云朵，听她奏响…… “蓝天畅想曲”时，嘴角才有一抹淡淡的笑。

颜树用了三天时间，糊了一只和小时那只蓝蝴蝶一模一样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