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应该给芭芭拉打电话？”

“芭芭拉？”

“当然是她本人啦！她是个美女，但她也写作，一个屋檐下难容两个作家。显然要牺牲其中的一个。”

我忍不住笑了。

“芭芭拉只想着她自己的书。”弗朗索瓦兹又说道，同时啃了一口面包。

我很喜欢她的瞎掰，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瞎掰的时候，需得把现实折一折、变一变，好让它跟我们的设想和我们说过的话如出一辙。泰雷莎端着水果托盘出现在我们面前。弗朗索瓦兹给我和她自己点了烟。就在我们吃完晚餐的时候，两个女人突然冒了出来。首先是伊莎贝尔。她金色的头发挡住了几乎半张脸和她的黑色眼镜。她努力要抑制住自己的忧伤，却是徒劳，好像她想让我们见证她的勇气。我觉得她的忠诚实在令人钦佩，尤其是她的爱迫使她亦步亦趋地为暗地里毁了她的人尽心尽力地服务。她从远处跟我打了个招呼，没有跟萨冈问好，可能在几小时前刚离开她身边。伊莎贝尔靠在长沙发上开始吸烟，一边做梦般地盯着我看。弗朗索瓦兹和那位棕色头发的小个子女人说着话，那女人两颊圆润，滔滔不绝，和秘书的沉默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的客人带了一些旅行袋，放在地毯上。她们仿佛在等什么，或者什么人。

“如果我们去埃克莫维尔，”突然弗朗索瓦兹开口说，“这是个长周末，我们有三天时间，天气会很好。”

她又说她喜欢夜里开车。高速公路上人比较少，在等大家挤到汽车里去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趁机享受泰雷莎的厨艺。“阿尼科和我们一起去。”她跟大家明确说道，好像我和她们都认识一样。不给我时间提出反对，她就上楼去取钥匙去了。

很少有人会拂她的意。饿也好，渴也好，想出发或是留下来也好，我从来不说，但我对一切都听她的还是有所保留。年少的时候，对明星的崇拜、拥有他们的海报、从穿着发型上去模仿他们、巴巴地去要签名，在我看来都极其可笑。“偶像”不是我所热衷的。

“您需要我们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