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闲聊，他们的自在，其他人会让气氛变得轻松。他们可以帮助我们忍受他者的在场，他们完全不着边际的话可以减轻感情的激烈碰撞。弗朗索瓦兹引导我们的关系就像她在帮助一个孩子学步。我的头撞到了玻璃窗上，我直起身，打开广播，是吉米?卡特。一阵脚步声突然把我唤醒。弗朗索瓦兹回来了。我认出车灯的微光中她跳跃的身影。高速公路上偶尔有几辆车疾驰而过的声音。刚关上她的包，她就跟我打了个招呼。以她的方式把车门甩上，发动汽车，换磁带，我感到这次小憩让她恢复了体力。非常开心，驾车的她把车一溜烟儿地开了出去，她开始跟我谈起她儿子。她要我给她一支香烟，我打开了她的包。摸索出一包酷尔烟的时候，我发现了安瓿瓶和装在塑料套子里的针筒。我点上一支香烟，把它递给司机。我的手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想到所有那些在咖啡馆的小憩，借口去打电话，想到我们上次在A13公路上的停车。我想起佩姬的警告。弗朗索瓦兹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你想怎样？我需要右吗拉胺，解决一次重伤后的遗留问题。有时候，我很痛，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

“你瞧好了，等大卫到了德尼的年龄：当妈妈真是一大幸福。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德尼。”她一边说一边超一辆载重卡车。

她按了按喇叭。在车灯的微光中，挂车怎么都不让。最终我们拐了个弯儿，心跳得厉害。

白天和晚上一样，埃克莫维尔首先是一条通往小城堡的两边种了白桦树的林荫道。我们把汽车停在房子前面，然后走进一间带壁炉的房间。一个守夜的女人透过垂下来的刘海儿窥视我们，颤抖的火光让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更加清晰，而周围的一切却消隐了。弗朗索瓦兹松开的围巾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一切仿佛都是红色和金色的。火光的闪烁让房子越发美丽，仿佛秘密就隐藏在门后面。我的倦意烟消云散。在一张圆桌上，费尔南德太太预备了冷餐。长沙发上摊着一本书，在这样的微光中是它赋予一个个等待的夜晚以现实所奈何不了的魅力，我认出是于格南的《荒蛮海滩》。一些唱片摊在唱机边上。贝多芬、海顿、爵士乐、芭芭拉、卡拉斯，很多歌剧唱片。当弗朗索瓦兹说话的时候，脸俯在餐具上面，我听到柴火在壁炉里劈啪作响。我无意间看到她正看着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