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你的书？”她问。

我颤抖了一下。晚到的人终于也到了，她们时不时夹杂着笑声的问题让我分神。弗朗索瓦兹聊得很欢，而且她可以从镜子里观察我目光的方向。通常，下午她感觉不错，晚上渐渐活跃，夜里更加才思敏捷，夜里，她写作，所以在开了两小时夜车后她还是这么欢快并不奇怪。她把速度的快乐和赌博的快乐做了比较，并建议我陪她去特鲁维尔的赌场，从本月的账单上看，她在那里已经赔掉了十万法郎。玛丽莲娜摇了摇头。相信我能懂，弗朗索瓦兹使用双关语，尽管她并不是和我说话，她却有本领用她的话让我意乱神迷。只是到布勒伊的时候我的腼腆才自然而然地彻底消亡，一旦放开来，我的手势、我的每句话都异常敏捷。布勒伊的夜灯忽然照亮了一位穿着白色套头衫的神秘姑娘。

两位女友似乎并没有显得惊讶，或者就算她们惊讶，她们也竭力不表露出来。她们的脸在阴影里，她们已经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时不时地，弗朗索瓦兹站起来给炉火吹气，火光在她脸颊上摇曳。每个人都体会到了瞎扯闲聊的乐趣。这就是一群人在一起的好处，尽管人数不多：这会让彼此更加依恋。一起欢笑，尽管别人并不是一直在听你的话，多快乐啊！弗朗索瓦兹突然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手。

“你没有戴戒指。”我说。

她没有回答。我出去了五分钟。在走廊上，电话在响。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来？“你可以接一下吗？”房子的女主人在远处大声问道。我听出电话里是佩姬的声音。她再次对我以“您”相称。

“现在您接起电话来了！”

“为什么您不来跟我们一起呢？”

“别跟弗朗索瓦兹说我打过电话。”

“那我跟她怎么解释？”

“随你怎么说。”

她挂了电话，我站在走廊上，有点晕。我回到客厅。

“是谁？”伊莎贝尔打着哈欠问。

“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