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们的故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受够了，受够了这些不晓得为什么抱怨我的女神们！在她点燃又一支香烟的时候，我变得有些忧郁，回想起某天晚上弗朗索瓦兹接我过去听她天花乱坠地讲当天发生的一起入室抢劫：两个匪徒上楼到了她的房间，而她正在读一本莫迪亚诺最新的作品，他们挥舞着一把手枪抢走了她所有的首饰，没有任何人听到所发生的一切。带着他们劫到的赃物，两个坏人扬长而去，没有弄坏任何东西。我当时装出相信她的样子，况且这个故事也有可能是真的。和弗朗索瓦兹一起，什么都有可能。有她在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而没有任何人胆敢质疑她所说的事实。她说得那么绘声绘色、活灵活现，但两次里面有一次她说的才是真话。

“我希望不是《又名》让你烦恼。你的表情真古怪，小猫咪！”

弗朗索瓦兹又开始拍照。我成了构思画面的主题。“芍药很美，如果伊莎贝尔坐在前面??”她最喜欢的，是我的头发和白色套头衫形成的对比。宝丽来相机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摄影师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一套“家居晚装”。蓝色的衬衫、牛仔裤、腰带，手插在胯上，像诺曼底夜间的磨坊主，她站在我面前，桀骜不驯的姿态。我拿起相机，希望镜子可以给宝丽来相机足够的景深。突然，她的脸在我眼中变得凝重，我感到她因为多看了我一秒钟而产生了情绪的波动，它让我的这张照片拍得很成功。这一瞬间里有一份力量。弗朗索瓦兹看着自己的照片，脸红了。“的确是我。”她对周围的人说。“我觉得您有点儿太严肃了，我更喜欢您笑的样子。”伊莎贝尔表示，或者这话是德切里小姐说的。“我可不这样认为。”她笑着说。就在我终于定下心时，她的魅力已发挥到淋漓尽致。当秘书和会计起身离开后，我们避免看对方。面具跌落。纯真的友谊告退了。

我们面对面坐着。相伴的沉默，时不时被炉火的劈啪声打断，却没有让我害怕。吃过的残羹剩饭躺在白色的瓷器里。弗朗索瓦兹就像度假归来那样容光焕发。至少这一次不是因为右吗拉胺。蜡烛冒着青烟，我看到满月消隐了。夜漆黑漆黑的大衣，等着黎明来将它慢慢撕破。

“你为什么不告诉佩姬你邀请我来这里？”我问。

她颤抖了一下。

“如果不去说那些人们期待我们说的话可以节省多少时间啊！而且所有的说法其实都是一样的，小猫咪。根本就无关紧要。”

“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认为和我在一起很好？”

“因为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