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洪芳黑了脸,她不希望林安东油腔滑调,说什么都没正形,再说黄石凯惨遭不测后,洪芳对命这个字特别敏感,也忌讳。“往后说话,正经点。”她警告林安东。
“我说的是真,大哥走后,我忽然觉得,活着其实很没意思,如果不是偷给我带来一点点快乐,我真他妈跳江了。”
“又说晕话,再这样,嫂子不留你。”
“不说不说,以后再也不了,嫂子要创业,怎么也不能没有我。”打那以后,林安东真就不乱说了,他做事其实有板有眼,更多的时候,要比丘白华强,只是洪芳对丘白华有另一种感情,这感情让滟秋也很不理解,后来滟秋才知道,他们是狱友,狱友两个字,比战友更值钱。
洪芳让林安东跟着丘白华,就是怕丘白华再犯贱:“给我盯紧点,别让他惹事,公司现在经不起折腾。”
林安东说明白,然后就像跟班一样跟着丘白华出去了。
洪芳长长吁口气,回过身来,有点茫然地望了一会滟秋,然后说:“走吧秋子,接下来,就看你我的了。”
3
滟秋万万没想到,烧香拜佛会这么艰难。原以为,她跟在洪芳屁股后面,象征性地到领导们那儿走一圈,送点礼说点好话,事情就解决了。哪知两条腿迈出去,陷在里面就抽不回来。一个月下来,码头是拜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领导也见了二十多个,喝酒喝得滟秋脚脖子都红,每次去卫生间,都能尿出一股酒味。原先备好的一百个礼包像一百只鸽子,扑扑扑飞进了别人口袋,可连一个山头都没攻下。宣北区教育局长任熊年原是洪芳父亲的下属,洪芳父亲担任教育局长的时候,他还在下面一所中学教书,是洪芳父亲把他一步步培养上来的。洪芳一开始还把宝押在他身上,哪知一月跑下来,最大的阻力就出在了任熊年这儿。
洪芳气得说:“这头猪,真不知道他要啥。”
“还能要啥,明摆着的事。”滟秋回味起任熊年色迷迷的目光,身上起了一层疙瘩。两次酒桌上,任熊年都趁势捏住滟秋敬酒的手,那只肥嘟嘟的猪手捏上去,如同一只老苍蝇粘在了手上,非常难受,滟秋还得赔着笑。后来有一次,任熊年公然说:“这个妹妹好像在哪见过,我说洪芳,你不会把那种地方的小妹带出来做助手吧。”气得滟秋差点就把酒泼在这头肥猪脸上。
“他休想,这头喂不肥的猪。”洪芳骂,洪芳知道滟秋在说什么。
“姐,他已经够肥的了,我敢打赌,他肚子里是一肚子色油。”滟秋开起了玩笑,滟秋不愿愁云老是盖住洪芳的脸,那张脸再要是阴下去,就该结冰了。说完,又叹息道:“真可惜了那些女教师。”滟秋已听说不少任熊年的事,都跟色有关。这家伙以调动工作为名,糟蹋了不少女教师,那些女教师也真是,明知道他是色鬼,还硬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