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弄到五千块钱的,”她说,“我一向是埃迪·马尔斯的一个好主顾。此外,还有一个?因他也应该帮我这个忙。你也许还不知道呢。”她朝我笑了笑,那是一种还没有到眉梢就被嘴角忘记掉的笑容。“鲁斯蒂拐跑了的那个女人就是埃迪的金发妻子。”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紧紧盯着我,又补了一句:“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这会使寻找他的事变得容易一些——如果我在寻找他的话。你认为他同现在这档子事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把空±子推给我。“再给我倒一±。你这人可真是,从你嘴里什么也套不出来。人家说话,你连耳朵也不竖。”
我把她的小酒±斟满。“你已经从我这里把你要知道的探听去了——我不是在寻找你的丈夫,这就是你想打听的事。”
她一下子把酒±放下。她呛了一口——或者给她一个机会装作呛了一口。她缓缓地嘘了一口气。
“鲁斯蒂不是坏人。如果他做坏事,也绝不是为了这几个小钱。他身上带着一万五千块钱,全是钞票,‘以备不时之需’,照他的话讲。我同他结婚的时候,他身上就带着这笔钱;他离开我的时候仍然带着。不会的,鲁斯蒂绝对不干这种敲诈勒索的小事儿。”
她拿起信封,站起身来。“好吧,我和你保持联系。”我说,“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可以给我住的公寓大楼打电话,那里的女电话员会把消息转给我的。”
我们向房门走去。她一面用信封敲着自己的手指节,一面说:“你还是觉得不能告诉我爸爸——”
“我得先同他见个面。”
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站住了,又把照片拿出来看了看。“她的体形很美,是不是?”
“嗯——哼。”
她把身体往我这里靠了靠。“你应该看看我的。”她一本正经地说。
“可以安排一下吗?”
她忽然尖声笑起来,一条腿已经跨出房门,又转回身来冷冷地说:“你真是个冷血动物,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人呢,马洛。还是我可以叫你菲尔①?”
“当然可以。”
“你可以叫我维维安。”
“谢谢你,里甘太太。”
“噢,见鬼去吧,马洛。”她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我让门关着,站在那里,手一直放在门上。我愣愣地瞅着自己的这只手。我的脸有一点儿发烧。我走回办公桌前面,把威士忌酒放回?处,把两只酒±刷干净,收进抽屉里。
我从电话机上取下帽子,给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挂了个电话,找伯尼·奥尔斯接电话。
他已经回到他那鸽子笼里去了。“告诉你,我没有惊动那个老头儿,”他说,“管家说,他自己或者哪个女儿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这个欧文·泰勒住在车库上面,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东西。父母都在衣阿华州都布克。我给那里的警察局长打了个电话,叫他去问问欧文的双亲打算怎么办。斯特恩伍德一家人会付给他们一笔钱的。”
“是自杀吗?”我问。
“说不准。他没有写下什么来。他是私自把汽车开出去的。昨天晚上除了里甘太太以外别人都在家。里甘太太同一个叫拉里·科布的花花公子到拉斯奥林达斯去了。我查对过。我认识那里一张赌桌上的侍应生。”
“你对那里的豪赌应该管一管。”我说。
“你还不知道咱们这里的黑手党?别那么天真了,马洛。那孩子脑袋上的伤痕叫我很起疑。在这件事情上我想你一定能帮帮我的忙吧?”
我喜欢他这样提出问题来,我可以拒绝他而又不感到自己在说谎。我们互相道了再见,我离开了办公室。我买了三份午后出的报纸,雇了辆出租汽车,坐到法院,把我自己的汽车从停车场里取出来。几份报纸都没有登盖格的事。我又看了看他的蓝皮记事本,但是那上面的密码仍然同昨天晚上一样固执,不肯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