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衣柜上还横摆着一排书。书基本上都是教材，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都有，基本都是语文和数学。还有一些数学的辅导书，大部分都是破破旧旧的，不知道被翻过多少次。

乔安随便抽出一本来，只觉得指尖上都是沙沙的灰尘。她慢慢地翻着，见书的上下两角都已经卷了起来，里边也已经用各种颜色的笔，用各种字体划过了。看的出来，这些书应该都不是他们自己买的，而是别人捐赠而来--就算是他们自己买的，也应该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还有一叠本子，也整整齐齐地摞着。除了这些书本，桌上还摆着一盆小小的文竹。大概是因为小艾老师经常会来浇一浇，这盆文竹还没有枯死，长的大概有十来厘米高，叶片绒绒的像是羽毛，似重云交叠，难得在冬天的电脑旁依旧茂盛的生长着，细细密密的一片，行云流水般绿的可爱。

她想到盛夏在这里，用这样旧的书，俯在幽暗的灯光下备课，就觉得难过。她拿起最上边的那一本慢慢翻开第一页来看。那里的字迹的确是她熟悉的，并不是很工整，还有些歪斜。她很久以前就嘲笑过盛夏的字，说他写的难看，又不规整，他该好好跟自己学一学。

当时盛夏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用鼻尖蹭她的脸，在她耳边满含宠溺地说：“你写的好看就行了，我的不好看就是为了衬托你的好看啊宝。”

他叫她宝。偶尔特别亲昵的时候，也会叫宝贝。

为这个称呼，乔安纠结过很久。以前没有谈恋爱的时候，她每次听到男生叫女朋友宝贝长宝贝短，就忍不住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还觉得那些女生简直矫情的要命。后来她跟盛夏再一次了，却突然发现自己热爱上了这个称呼--他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在她身边，叫她一声宝贝，她就觉得足够了。

那种微小又琐碎的甜蜜，现在回想起来，却像一点一点的刺。

小小的，摸不到尾巴的，直接刺到心里去……谁也找不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只有她能够知道，到底有多疼，会疼多久。

乔安慢慢地、一页页地翻看着盛夏的备课本，像是翻看什么珍藏的瑰宝。她甚至认真的看着他解题的方法，还心算了一下得数，帮他验算了一下。终于翻到最后一还剩不两页的时候，教案没有了。她接着往后翻了一下，只见教案本背面的第一页上，胡乱的写着几个字。

那好像是一句诗，却又不像，念起来语句不通，难以辨认。他的字迹并不工整，在乔安眼里却是飞扬洒脱的好看。她认不太清这页纸上的字，于是又翻了两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