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主编很生气，直怪李涵胆大妄为，李涵也不依不饶，只说要继续调查。莫宁最后对李涵说：“你在调查中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李涵毫不犹豫：“上级接触不到，下级不敢说，有的也不清楚。”

莫宁：“这点很重要，你去卧底调查也不过是做个小员工，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你没办法接触到上层，你所了解的，不过是小员工之间的八卦杂谈。你认为那些可以作一篇报道吗？”

“我可以慢慢查。”李涵的底气瞬间弱下去。

莫宁温和地笑：“慢慢查……任何一家大企业，员工的升职空间都很大，升职的道路也会很漫长，你在最底层，你觉得你得花多久时间才能够了解到这家公司最核心的东西？”说完，她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和她如此这般地说了许多大道理。

最后，李涵被成功说服，但是莫宁却没成功说服自己，倒是在心里留了个大疑问：河源公司为什么要防备得这么严格，难道，所谓自杀案，根本就不是意外？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暂时算是过去了。

走出主编办公室，莫宁还想和李涵单独说些什么，后者像是知道莫宁的用意，大概怕莫宁责怪她，直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上厕所，飞快地溜了。

走回大办公间，远远看见主任正在自己办公桌前看报纸。

见到莫宁，主任喜笑颜开，放下报纸说到：“怎么样，采访很顺利吧？我听‘时代’的人说你昨晚出尽风头，很是为‘观察’争光啊，群里众人可是对你表示了深刻的羡慕嫉妒恨啊……”

莫宁机械地笑：“呃，稿子还顺利。”边说边走过主任身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主任转身继续笑：“怎么样？周三前能交吗？”

莫宁面露难色。

“今天周五，五天时间还不够？我还准备撤了一条稿，给你的专访一个完整的版呢！我可是把大话都放出去了，前段时间被《周刊》抢了头稿，报社可一直都受歧视啊……我可听说你们昨晚跳舞跳得极其奔放，都到这程度了……”

“我知道了，王主任。”知道他下面的话会越来越夸张，莫宁赶在之前打断他，“我会尽力。”

王蓝眼中的 八卦之火瞬间熄灭，咂了咂嘴，没再说什么，走了。

其实现有的那篇稿子再润色一下，加点其他的链接，应该是够一个版的。可是莫宁心底却不愿意这么快……或者就这么结束这篇稿子。她的心里隐约有其他想法，说白了，她只是不想这么快结束和顾准的联系而已。

《经济家观察》的原则是，人物专访同一个人一般只做一次。尽管文森特的消息还会继续关注，但关于顾准的稿子……或许不会再做第二次。

第二章 （5）

周六陪周一诺去散心。

酒阳大马戏团是G市闻名国内外的游乐场所，本着为周一诺放松心情、排遣郁结的目的，莫宁自己也放松了一天，花花绿绿的小丑，各种好看的马戏表演……都让她兴致勃勃。这两年工作辛苦，周末她除了窝家里看电影就是去书店看书，还是第一次和闺蜜来这样的地方，尘封的兴致很快被调拨出来，很快就沉浸到最简单的快乐之中了。

只是，周一诺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中午就近找了家麦当劳解决午餐，莫宁尽可能地发挥自己封印许久的搞笑能力，努力地试图勾起周一诺的谈话欲，无果。

正啃鸡腿的时候，手机响，莫宁马上接起：“喂？”

“是莫小姐吗？”熟悉的女音传来。

莫宁“嗯”了一声，开始快速回忆这个女音的身份。

对方适时作答：“我是顾总的秘书范濛，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您发给顾总的稿子他看过了，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商榷。”

闻言，莫宁轻轻放下鸡腿，问道：“什么问题？”

范濛停顿了一下，又问：“这篇稿子急着发吗？”

“对，如果没问题，周一可能会登。”为了表示急迫性，莫宁特意将日期提前。

“这样啊……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约您晚上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