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手下的军队外科医生狄奥斯科里德斯,在《药物学》一书中提到过鸦片;伽林 他一手确立的西方药物学及心理学模式一直沿用到17世纪 也借重鸦片的药用功能;哈马丹的阿维森纳,在药物学知识方面比欧洲的医生和哲学家领先数个世纪,被认为是因服用鸦片过量死于1039年。14世纪英国医生约翰·阿登留下了所开处方的详细记录,这些处方表明,他至少在一定范围内使用鸦片,他用某种鸦片合剂让病人“入睡而无任何疼痛感”,鸦片主要用作催眠剂,通过睡眠来促进身体自然康复。
18世纪的英国,人们对鸦片并无非难之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酒精始终是大众心目中的恶魔。这是一个贺加斯笔下的“杜松子酒巷”贺加斯(1697-1764),英国雕刻家、画家,创作了讽刺英国社会众生相的系列版画,其中包括《啤酒街与杜松子酒街巷》。 译注 “一个便士喝醉,两个便士烂醉” 的时代。另一方面,皇家技术学会这样令人肃然起敬的机构扶持鸦片培植,协会奖励在英国成功培植这种药材的人50几尼英国的旧金币,值一镑一先令 译注或一枚金质奖牌。很自然,获奖者大多为医生。伯明翰的克罗利医生,在11英亩土地上收获的鸦片超过10英石英国重量单位,等于14镑(6.4公斤) 译注(译者按,1英石约为6.4公斤)。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豪森医生和外科医生杨格先生因在苏格兰成功生产出鸦片而获得金质奖章。杨格先生获得了每英亩117英镑6先令的可观利润,如此丰厚的利润是栽培任何其他作物难以企及的。5
鸦片不但可以从罂粟中提取,也可从普通白色植物和花园里的红色植物提取;杨格先生甚至从莴苣中提炼出大量鸦片。既然在荒凉的英国北部都能取得如此成效,在土地肥沃的孟加拉,鸦片生产的繁盛状况可想而知。日后的事实表明,借助孟加拉邦充足的劳动力资源,生产出远远超过现有市场销量的高纯度鸦片。
35可以肯定,鸦片有稳定的药用需求,因为溶解在酒精中的鸦片 鸦片酊,是一种适用多种症状的首选药,不但被用作催眠剂,还可以退烧。鸦片还被人们 最著名的是德·昆西和柯勒律治 当作如今所称的游戏性毒品,穷人则普遍把它用作镇静剂,或是用来替代酒精。直到20世纪,鸦片在英国始终是合法的,而且在大多数时间里是惟一管制最松的药物。因此,毫不奇怪,英印当局认为生产和贩卖鸦片并非不可饶恕的道德邪恶,决意扩大鸦片生产,并把鸦片作为公司的专卖品。
中国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市场,因为吸食鸦片,有时是与烟草混合着吸,在中国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17世纪初以来,中国就颁布过针对鸦片和烟草的法律,但烟草受到的谴责更为严厉。在整个18世纪,药用鸦片的出售始终是合法的,鸦片也定期进口并交纳关税;而在17世纪30年代,对出售烟草者的惩罚是斩首。这些禁令始终难以贯彻执行,直到1729年,皇帝颁布诏书痛斥沉湎于鸦片的年轻人。至少东印度公司是严肃对待这道诏书,由于夹带鸦片的船只将遭到没收船只和货物的处罚,东印度公司向属下船长发出指示:“不论发生何种情形,你们既不能支持、也不应允许在开往中国的船上搭载此类货物,当你们遇险时不可报出本公司的名号。”6
在其他地区,这道诏书多半被忽视了,鸦片消费量仍然相当大;18世纪70年代,一位法国游客注意到,中国人突然染上了“对这种麻醉剂令人难以置信的嗜好”。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