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田地将秦非儿送回家之后，才急匆匆地赶回都城联络办。此刻，小高和盐化集团公司的张瑞他们，早已入睡，走到门口，还能听到他们如雷的鼾声。田地想都没想，敲开了他们已经熟睡的房门，没有回旋余地地说：“赶快起床，立即赶回都城。”

矇矇眬眬的小高问：“出什么事了？田副市长？”

“准备出发，你去把宾馆的手续办了。别的事情，回去的路上再说。”田地发出了指令。

已经是深夜了，原本拥堵的省城交通，这时正是畅通无阻的最佳时段，汽车风驰电掣地向都城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田地异常兴奋，他没有料到这一次会发生这么多的奇迹。现在看来，各方面的情况显示，他给盐化集团公司办理贷款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他正要给同车的张瑞交代任务，手机上显示有短信来了。他打开一看，是秦非儿发来的：田地，谢谢你的鲜花，说实话，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你。你说，这是不是人生的奇缘呢？

田地当然知道秦非儿此刻的心情，不过他有些彷徨，到现在为止，他只能承认，秦非儿就是自己的同学。他立即回了短信：是的，我们老同学能在这样的场合相会，让其他同学知道了，都会认为是天大的美谈。

他的短信尽力回避那些柔软的字眼，提醒自己和对方，我们就是同学。

秦非儿的短信又来了：夜深了，晚安，我会想你的。

田地明白，这个时候的秦非儿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不能让大家彼此不愉快。于是他回道：谢谢你，也谢谢秦省长，今后，还需要你们父女多多关照。他只能这样含糊其辞地回答了，要让对方找不到他的岔子。

他收起手机，这才说道：“张书记，你们以前的项目报告和项目的详细分析都在吗？”

张瑞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说：“什么报告？我都给许书记报告了的。”

小高对张瑞说：“张书记，你还在做梦呢吧？田副市长问你们集团过去的项目报告和相关材料还在不在？”

“哦，我们集团公司新开发的项目报告吗？”张瑞问。

小高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到底醒过来没有？”

张瑞揉揉眼睛，说：“刚才是有点困，现在清醒了。那个报告还在，在总经理办公室呢。怎么，谁要这个报告？”

田地问：“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吧？”

张瑞回答：“是呀。”

田地说：“那好，你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做好准备，给你们公司一上午的时间，下午我要听你们的汇报。你记住，汇报会上我要听到具体的数据，尤其是新产业规划和发展的数据。如果你们以前没有做过给银行相对应的方案，这一次，你们也得紧急做一个，明天下午也要详细论证。张书记，你是盐化集团公司的党委书记，又是集团的董事长，我不希望你在这个事情上栽跟头。”

张瑞还是第一次领教田地的强硬作风，立即说：“田副市长，你放心，我张瑞在大事面前不会糊涂的。不过，这个时间是不是紧了一点，你能不能给我一天的时间，后天开会论证。”

田地思考了半晌，盐化集团公司那一边还在处理职工自杀的事情，张瑞也可能要受到一些干扰，一上午时间也是有些紧张。于是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是拖延，你可得承担责任啊。”

张瑞有把握地说：“我一定努力。”

田地说：“不是努力，是一定得办到。”

张瑞说：“好，一定办到。”

田地听到了张瑞这样提气的话，也就放心地说：“好，我相信你，你我是第一次配合工作，希望我们能一气呵成，不要给彼此留下不好的印象。”

随后，田地又对小高说：“你明天就到盐化集团公司去办公，协助张书记工作，有别的事情我会通知你。”

小高也是第一次见到田地这么有底气和气势，回答道：“好的。”

这个时候，汽车已经进入都城地界了。张瑞向田地请示道：“田副市长，我现在就要开始工作了，能否停车，我回到自己的车里去。我现在就要和集团的其他领导通气，准备明天的工作。”

田地没有犹豫，立即对司机说：“停车，停车。”

小高也说：“田副市长，干脆我也一起过去吧，好早一点沟通和协调。”

田地说：“也好，你也去吧。”

车上就剩下田地和司机了，显得出奇的安静。田地吩咐司机：“把音乐打开，要美国乡村音乐的那一种。”音乐声响起，田地紧张的神经渐渐舒缓下来，快到都城市区的时候，田地已经随着美妙的音乐声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