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清谨慎地答道：“胡之浩当年的活动情况，吴海应该并不知道，这从他写的检举材料上就可以看出，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不引起各级领导的重视。所以，我的意见是，吴海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万子明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幽幽地说道：“李正已被停职了。我担心，我们的干警中可能会有人因此而丢了饭碗。”

警方对“10·4案件”的调查，首先围绕着作案现场进行，目的是寻找潜在的目击证人。如果能够找到当时的目击者，将对案件的侦破，尤其是掌握凶手的确切信息极为有利。

白云清带着闫军再次来到东府花园建设工地，找到了工地的施工负责人陈康，向他索取在工地住宿人员的名单。按照白云清的设想，案发的当晚，虽然大多数民工都去解放广场看演出去了，但也可能有人未去，或许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当白云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没想到陈康却说，民工的名单虽然有，但当天具体有多少人住在工地里他也不清楚。看到白云清眉头微蹙，面带不悦，他急忙提出了一个补充建议：“这件事情各施工队的小组长最清楚。不如把他们集中起来开了会，怎么样？”

待白云清同意之后，他立即安排人员前去办理。安排完之后，他解释说：“警察同志，案件发生在我们这里，而且死的又是公司的董事长，对我们的施工肯定是有影响的。”

“你们都知道了？”白云清没有想到死者是陆梵的事情传得这么快，昨天才刚刚查清的事，今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也就是我们几个负责人知道，公司里让保密。”陈康说，“不过，这些个施工队有的并不是我们公司的。他们既然能够揽到这个活，多多少少都与公司的领导有些关系。”

白云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开会时我会注意的，尽量不说出被害人的情况。”

陈康感激地说：“我现在就怕民工们知道这个情况。”

“董事长被害，对你公司的管理层可能会有些影响，对普通的民工影响不大吧！”

陈康解释说：“看来白警官对建筑公司的情况了解不多。这几年，由于房地产热，各家公司都在抢着拿地，不断地有新项目上马，这就需要大量的资金。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资金不充足，就要求下面的施工队垫资，施工队随即就拖欠民工的工资。”

白云清奇怪地问：“你们天马公司规模不小啊，怎么能说是小公司。我听别人说，仅天华一期那个项目你们就赚了个盆满钵溢，怎么还说没钱？”

陈康道：“那都是外人瞎传的，赚的钱还不够还贷款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时，陆续进来了十几个工人。由于房间小，他们大多数站着，有的蹲在地上，只有两三个人坐到了沙发上。

“我只通知了晚上有工人住在工地的小组长，要是都喊来的话就太多了。”陈康向白云清解释说，然后，他对那些工人说道，“这是市公安局的两位领导，有些事情要向你们了解。大家不要紧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工人们显然都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有的低头吸烟，有的东张西望，静等着白云清问话。

白云清道：“前天晚上的事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多提供线索，帮助警方尽快找到凶手。”

“死的人是谁啊？”有人问，“是不是我们公司的？”

陈康把眼一瞪，喝道：“张三，就你的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