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音律方面,自然更不用说了。阮氏一门个个都是音乐大家、操琴高手,上至阮籍之父建安七子中的阮 ,下至阮咸之子阮瞻,其中最为世人称道的便是阮咸了,颜延之有诗云之,“达音何用深,识为在金奏”,这便是形容阮咸高超绝伦的音乐技艺。都说竹林七贤中有一把琴和一把琵琶,琴指的是嵇康,琵琶则是指阮咸。阮咸不仅擅长鼓琴也喜奏琵琶,而且琵琶技艺在当时堪称最绝。估摸着阮咸想想七人中嵇康和叔叔阮籍都是玩琴高手,自己比他们晚玩这么多年,技艺肯定不如他们,再说平日里喝酒时不能总听琴声啊,怎么也得有个合音,最后这小子把“琴琵琶”拿过来鼓捣了一些日子,竟然被他改成了创世乐器“汉琵琶”,后人为纪念阮咸高超的琵琶水平便将之命名为“阮”。
爱情问题上,这对叔侄有时候也更像“双胞胎”。比如迷恋小姑娘,我想从古到今大概文人雅士都好这口,否则也没风流这词了。阮籍曾经因为得不到一个女子的芳心,当街号哭,成了洛阳一景。侄儿阮咸却更是行动派。魏晋时期汉人与胡人、主人和奴婢是不能结婚的,这在当时是为礼不容的。可阮咸愣是喜欢姑妈家的一个胡婢。后来这事被家里人知晓了,姑妈原本是要把这胡婢逐出家门的,怎料实在难挨阮咸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允他,暂时不把那胡婢赶出家门,但是不许二人再见面了。阮咸母亲去世那天,姑妈一家要过来奔丧,阮咸放着高堂大人的后事不管,骑上毛驴就去姑妈家把那婢女抢了,回村后抱着那胡婢骑着毛驴绕村几匝,扬言要娶此婢。而且他还很专情负责,阮孚便是他与此婢所生。
行为如此叛逆,在魏晋时代最主要的秩序关系——长幼尊卑上,这对叔侄自然更没有了教养。魏晋时期礼教森严、辈分分明,晚辈见着长辈都需作揖行礼,每逢家中聚会晚辈还要行跪拜礼。不过高压之下,还是出了不少竹林七贤这类怪杰,张狂视礼教于无物。阮籍阮咸叔侄更是其中典型,此二人不似叔侄更类兄弟,每每勾肩搭背呼朋唤友出门郊游,叔叔操琴,侄子奏阮,好不和谐。魏晋时代清谈风气盛行,竹林相聚,这老几位哪次不是争论得唾沫横飞,阮咸丝毫不怯叔叔,常常脸红脖子粗地据理相争。换作是其他家庭,阮籍早就上前一大耳刮子,“你大爷的,你丫是我叔叔,还是我是你叔叔啊。”阮籍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凸着青筋以理辩之。
这等叔侄,堪比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