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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立秋·处暑(1)

有戏 作者:阿闻


书上说,立秋是暑去凉来,秋天开始,植物渐渐成熟,气温渐渐下降,“立秋之日凉风至”、“立秋十天遍地黄”,每年八月七、八号就是这个时节;处,是终止的意思,处暑,是表示炎热即将过去,“三伏适已过,骄阳化为霖”,暑气将于这一天结束,这个时节在八月二十三、四号。

我爸说,立秋了,想想就凉快。都快凉快了,你怎么没什么精神头儿,怎么看上去有点郁闷?

我说,爸,去年秋天是我第一次发病的时间啊,悲剧开始于那个凉爽的季节里,我连心也凉了,那次病被我忽略,导致了再一次病,导致我今天的模样,如今想想是寒意犹在。

二○○三年最热的时候我感觉身体不适,因为“非典”已经过去,我直接以为是纵欲过度,是蔡红梅掏空了我的身体。我开始大补,在我妈的饭店里炖了好多营养汤天天滋润,甚至在沈玉从北京回来后我不敢和沈玉睡觉。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医生说,我的身体有点异常,需要化验需要住院观察,我开始胡思乱想,严重紧张。

蔡红梅的戏在立秋时节如期封镜,但剧组的人没离开昆明,他们在昆明发现了一个好的电视电影剧本,写的就是发生在昆明的男女关系的故事。导演说,基本上是室内剧,最多用一个月就能拍完。沈玉从北京拿回了制作好的连续剧送给蔡红梅,蔡红梅又把整套碟片拿去给她的导演看,于是导演对蔡红梅说,小沈的戏不错,我们就地取材,你和她演女一号和女二号吧。

女二号,沈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演上女二号!

我看见沈玉搂住蔡红梅哭了,那天在医院的走廊里哭的,我在验血,沈玉陪我一起到的医院,后来沈玉接了个蔡红梅的电话,不一会她出去就在医院大门外接到了蔡红梅,两人边走边说,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好抽完血,我看见沈玉满脸泪水,蔡红梅的脸上放着红光。

郭林,我和梅姐要一起拍戏了!沈玉说。

后来蔡红梅对我说,女二号带来的兴奋冲淡了沈玉对我病情的担心,导演的一声召唤就使沈玉在剧组坚持了三天三夜。那三天三夜里,蔡红梅给了我六次电话。沈玉只给我两次电话,而且只是匆匆忙忙地几句交谈。

也就是在那几天里,蔡红梅了解了沈玉。蔡红梅说,沈玉从小失去父亲,自己奋斗到今天确实很不容易,每个演员都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沈玉也不例外,这是正常的。

蔡红梅说,她当初的岁月并不比沈玉顺利。

后来蔡红梅对我说,沈玉他爸据说是血癌,怎么你也是血液里有毛病?一般说的“戏剧性”只针对戏剧而言,生活里,没这么巧吧?

蔡红梅无意的提示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倒不是害怕我和沈玉他爸有什么瓜葛,我妈已经说过沈玉他爸不是沈玉的生身父亲,和我再有牵连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我怕的是我的血液里真的如蔡红梅所说的那样有什么毛病。

压力最大的是我妈。我妈有句话至今也时常叨咕,叫做“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我身体不好,疼坏了我老娘亲,就连远方的姐姐也电话不断、书信频繁地给我关心和关爱。

教授老总对我说,不用上班了,顾问也不用当了,工作方案已经定好了,让柱子小孙他们忙活就够了,你该静养,养好了好结婚生子,别让身体耽误了终生大事。柱子领着叶萍来看我,拿来了好多补血补肾的保健品,柱子说他和叶萍开始准备结婚了,还要和孙元波、叶君一起结婚,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要是也想,就叫上沈玉一块“群婚”。

柱子的建议我没敢和沈玉说,因为沈玉不可能同意。这天上掉下来的戏,正是她盼望已久的机会,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结婚。我可能更不行,医生说,我的身体正在观察中,至少我的胰腺有毛病,操劳不得,别说结婚,就是正常的工作也劝我别干了。医生的话很中肯,孩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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