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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人的艺术(9)

人类的艺术(上) 作者:(美)亨德里克·威廉·房龙


这一点,埃及的画家或雕刻家们要幸运得多。至少他们可以获取多一些的理解与宽容。如果埃及的画家与雕刻家要创作一个国王的肖像,虽然他们也会仔细刻画国王的面部形状与特征,尤其是国王的眉毛、下颚以及鼻子的形状。但这绝不是他们的工作重点。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这个作品中人物的神韵。他们希望人们一看到这个作品,会立即反应出:这是国王。于是,他们想捕捉到君王身上那一丝与芸芸众生之间有所不同的独特气质。这是埃及人物肖像作品中的重中之重,国王们的肖像必须要体现出王者气概,他们不同于凡人,他们必须要摆脱尘世俗物,他们可以像他们的祖先,可以很丑陋,甚至可以具有一些动物的特点,但必须表现出他们的卓尔不群,那统治者的风度与气质必须要跃然欲出。

因此,古埃及雕像常常面无表情,看不到人世间的喜怒哀乐、赞赏或者不满。他们永远目视前方,仿佛在凝望什么。他们所凝望的,必然是芸芸众生所不能理解的。

我们现在看到的古埃及的人物雕刻作品,大多面尢表情,仿佛没有人间的喜怒哀乐。也没有赞同或是不满的情绪体现,他们的眼睛永远直视前方。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凝视什么,也没有人可以揣测他们的内心世界。那绝非是普通人所了解和所关注的。

如果想要了解的更加透彻,不妨将伟大的古埃及法老的雕像,与具有现代思想的米开朗基罗、罗丹的雕像作一下对比。米开朗基罗和罗丹创作的英雄和神,都富有凡人的七情六欲,面部表情带上了人间的喜怒哀乐。这使这些伟人的表情与神庙外行乞的乞丐的表情一般无二。

我们不妨比较一下伟大的古埃及法老的雕像和具有现代思想的米开朗基罗以及罗丹的作品。米开朗基罗与罗丹所创作的众神与英雄,都有着丰富情感,具有喜怒哀乐的各种表情,这些伟大的人物常常会与其他身份完全不同的人,有着相同的面部表情。

现代人认为,正是这种人性的表现,使得过去四百年的雕塑艺术兴味盎然。对此,埃及人十分反感。在他们的思想意识中,一切早已有了最合理的安排,神就是神,王就是王,人民就是人民。

在现代人看来,这是人性的一种真实的表现。而米开朗基罗和罗丹的作品,把四百多年中的塑像变得有血有肉,充满了情趣。但埃及人对此却并不赞同,甚至可能会反感。他们的思想中,等级是如此的严格,神就是神,君主就是君主,而人民只能是人民。既简单又合理,完全符合他们的需要。

艺术是特定时间和空间的体现,世界各地的艺术无不遵循此道,埃及也不例外。在埃及延续4000年的艺术,本应对当地人的生活、精神产生很大影响。可是现在看来,古埃及人对时间的流逝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感觉不到时间存在的小动物。

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艺术总是连接着特定的时间与空间,埃及的艺术也不例外,而且更加体现了这种文化特点,这种艺术在“彼时彼地”都持续了4000年,而且这种艺术对人们的精神面貌应该有很大的影响,然而,以现代的观念来评价,时间对尼罗河河谷的人们似乎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影响,如同小猫、小狗一样,没有感到时间的存在与流逝。

思想单纯的古埃及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尼罗河谷,生活极为简单。所有人的生活几乎完全相同,大家都吃一样的事物、一样的娶妻生子,甚至连性格、思想、信念、神灵崇拜都是相同的。时间从来都不是干扰他们生活的因素,5000年前和500年前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差别。他们不知道什么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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