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跟过来,道:“自齐国一别,我日夜牵挂,夜不成寐。我无心再留在齐国,派人四处打听你们的下落。后来听说你们去了郑国,我带着黥豺即刻去找。到了郑国,又得知你们已经去往楚国。我和黥豺星夜兼程,今早刚刚赶到郢都……亲眼见你无恙,我就放心了。”
紫苏幽幽道:“你不该来。”
孙武不禁诧异,“为何?”
紫苏转过身来,道;“无咎复仇心切,他会杀了你。”
孙武理解无咎的心情,但他却无能为力,道:“家父残杀国高家门,致使惨剧发生。孙武痛心疾首,已经跟家父断绝了关系,此生恐怕难再回齐国。”
当初同龄几人本是好友,却因家族恩怨,反目成仇。紫苏想到这些,无助地叹了一口气。
孙武道:“孙武只求你跟无咎能捐弃前仇,随遇而安,太平度日。”
“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的心愿?”
“难得你有此宽厚之心,我甚感欣慰。”
“只是,无咎他不肯这样想。在郑国之时,我曾多次苦劝他歧途立返,他却置之不理,一意孤行,险些酿成大祸。”
“郑国之变我已经有所耳闻,无咎为报齐国之仇,不惜发动兵变,令郑国卷入战乱,可见他复仇之心决绝。我千里寻来,也正是为了让他歧途知返。”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无咎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他断然不会放过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不能走。如今,无咎和高厥攀附上了楚国的奸臣费无极,向楚王进献谗言,意欲令楚国忠将司马奋扬重蹈伍奢前辈之覆辙,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以为他会听信你的忠告,从此革新洗面,从善如流吗?”
“至少我要尽力而为。”
“可这是在楚国,无咎又有费无极为靠山,我怕他会对你……”
“我既然千里迢迢而来,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没什么好怕的。”孙武坚定地说道。
两人正交谈间,无咎从外面回来,见到孙武,眼中顿时升起腾腾杀气。
“我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宁。不把我赶尽杀绝,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来了,今日我俩便做个了断。”无咎说得咬牙切齿,说完,拔出佩剑,挡在胸前。
紫苏急忙站在两人中间,对无咎道:“你错怪他了,他来,绝无恶意。”
无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紫苏说些什么,怒喊一声:“让开!”
孙武已经镇定下来,道:“无咎,你误会了。”
无咎冷笑一声,道:“误会?杀了我,我国家再无后人,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孙武绝无此意。”
“我被你蒙蔽已不止一次,你以为我会信你?不过,想取我性命,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拔剑吧!”说完,无咎摆出决战的姿态。
孙武仍然站立不动,道:“我的剑只会杀敌,不会指向朋友。”
“住口!我不是你的朋友,从来都不是。”
紫苏再次挡在孙武身前,无力地喊道:“无咎,不可鲁莽!”
孙武道:“紫苏,你让开。倘若杀了我能平息他的怒火,孙武甘愿死在他的剑下。”
无咎见此情景,情绪激动,只想通过决战解决所有一切恩怨,怒吼道:“拔剑!我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正僵持间,突然房门大开,一柄长剑划过,将无咎的剑架开。孙武一看,来人正是黥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黥豺已经举剑刺向无咎。孙武急忙喝道:“黥豺,住手!”
黥豺不得已将长剑收回,气愤地说道:“这等下作小人,留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