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道:“不得无理,退下!”
黥豺了解孙武的苦心,气不过,冲无咎喊道:“无咎,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家公子为你们的安危吃不下,睡不着,从齐国到郑国,又从郑国来楚国,救你,你却恩将仇报!竟然要杀他!你简直牲畜不如!”
粗人黥豺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反倒让无咎有所触动,低头深思。
孙武道:“我千里奔波至此,为的是看到你跟紫苏能安适度日,远离灾祸。我的本意,你还不能理会吗?”
无咎听罢,良久无语,将宝剑缓缓收入鞘中,道:“我姑且再信你一次。我不杀你。但是你记住,国高家门被灭的大仇,我迟早要报!”
孙武道:“你虽不认我这个朋友,我却始终把你当成情同手足的挚友、知己。你在郑国策动兵变未遂,险遭不测,我们姑且不论。如今来楚国,你竟与费无极结党为伍。费无极为人你我早有评判,他乃是阴险狡诈、居心叵测的奸佞之徒。难道你不辨是非了吗?”
无咎道:“费无极是何等样人,我比你清楚。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紫苏,我们走!”
“去哪儿?”
“从今日起,我们搬到太傅府去住。”
孙武道:“无咎。不要再往歧途上走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难道你忍心让紫苏在痛苦和不安中度日吗?”
紫苏不忍听孙武关心自己的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无咎沉思良久,表情显示出内心交战的痛苦,但最后复仇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最后,对紫苏冷冷说道:“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吧。”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紫苏内心痛苦万分,她不确定跟着无咎将会再遭遇怎样的危险,也不知道能否让无咎转变想法,但她知道,她必须与无咎站在一起。她抬起头看看孙武祈求的表情,叹了口气,背起包袱,拿着漆木瑟走出了房间。
5
且说司马奋扬被抓到监牢之后,根据楚国法令,君主要进行最后的判决。这一天楚平王升座大殿,众臣立于两侧。
费无极出列,道:“大王,司马奋扬谋反之罪昭然确凿,人证物证俱实,望大王即刻降旨斩立决,并诛灭其九族,以振国威。”
楚平王想想司马奋扬曾经立下的功勋,心中也觉惋惜,沉思片刻,道:“众卿还有异议吗?”
大殿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应声,自从伍奢一家被陷害之后,群臣已经学乖,对这种事情不再发表意见。
就在此时,大殿外一阵喧哗,一名传令官匆匆跑进大殿,拜倒道:“启禀大王,齐国将军孙武擅闯大殿,冒死晋见大王,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禀报。下官已将其制服,听候大王发落。”
楚平王道:“孙武是谁?”
传令官道:“当年弭兵大会跟随田穰苴来过楚国的那个少年将军。”
楚平王听说是友邦来的将军,也有点好奇,便让传令官把孙武带进来。
孙武带到大殿,躬身施礼,道:“齐国末将孙武拜见大王!”
楚平王厉声喝道:“你胆敢擅闯王宫,藐视我楚国国威,好大的胆子!”
孙武道:“末将知罪。却因事情紧急,末将只得冒死来见大王。”
“讲。”
“司马奋扬将军对楚国忠心耿耿,戎马一生,绝无叛乱之心。望大王明察,切莫冤枉了将军。”
“他私通叛贼,意图谋反,人证物证俱实,怎么冤枉他了?”
“大王明鉴。何人何物为证?”
“举证的正是你的同乡——无咎。他不但带来伍子胥跟司马奋扬私通谋反的印信,还有伍子胥赠给他的宝剑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