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和她稀里糊涂地上了床,只是为了难以遏制的性欲,我觉得自己是个卑鄙小人。
我用纸巾擦拭着她的血。
疼不疼?
有点儿。
液体被擦完,只在床上留下一个淡黄色的痕迹。
看来昨天晚上只是演习,今天早上才是真的,我说。
一直都是真的。她淡淡地说。
左楠裸着身体走出去。
我听见卫生间又传出了冲水的声音。
点着一支烟,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一个女朋友就已经让我死去活来,我不知道今后将如何面对两个女人。
纸巾扔在地上,像是桃花源里的落英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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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
我看见左楠不停地把头低下去,一看就心不在焉。
下一堂课的时候,我和别人换了位子,坐在她身边。
她没有反对,但是她没有看我。
来到学校之后,她回了宿舍,重新换了衣服,她把头发披下来,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切都没躲过二胖儿兄弟的眼睛。
吃午饭的时候,他问我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回宿舍睡觉?
我说我回家了。
他说你是不是和左楠一起?
我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
二胖儿肯定猜到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你小子有麻烦了。
二胖儿兄弟知道我正在和温文搞对象,我这种做法,简直是把自己送进火坑。
一切都被二胖儿不幸言中。
我陷入了深深的愧疚。
我已经拿走了一个女人的贞操,我从此对她负有责任,我当时这样想。
左楠却对我说,忘了那件事,就当她从来没有走进过我的生活。
我知道她是言不由衷。
我不敢正面温文,向她说明这一切,然后分手。这种打击对她来说将是毁灭性的。
我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不定。
让时间解决一切吧,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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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兄弟只有二胖儿确切知道我怎么回事儿。
其他人看到我早上和温文约会,晚上和左楠在一起,都认为我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淫贼。
我也懒得和他们撇清。
宿舍里,我和二胖儿兄弟关系最好。
二胖儿兄弟和语法老师的恋情无望,于是就把目光转向了美丽的大姑娘蒋寒薇。
寒薇脸形很瘦,练过芭蕾,冬天的时候也喜欢穿着裙子,所以还有轻微的风湿性关节炎。
那时候,二胖儿兄弟每见到蒋美人,就会悄悄叨念唐时无名氏所写的一首《 望江南 》,“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池边柳,这人折去那人攀,恩爱一时间”,像个多情的公子哥。
二胖儿兄弟爱她在心口难开,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大学毕业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寒薇嫁给了一个国税局的小官僚。后来听说寒薇已经离婚,重新落单,真是天妒红颜。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二胖儿兄弟后来去了日本。
有时候我很想念他,因为他是我的好兄弟。
三年之前,他从日本回来的时候,见了他一次。
他还是那样,没有什么改变。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我只是听说他在北海,而不是日本的北海道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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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学校就是那么小。
所有的事情都会传遍,更不要说这种桃色新闻。
温文并没有亲眼看见我和左楠出双入对,但肯定听到了传闻。
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我和左楠的事情。我想: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温文没有逼问过我,或者让我作一个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