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他转身走出厨房,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我有个饭局……对,今晚住在公寓不回PD了……可能的……好,再见。”
她刷着碗,听见他挂断电话,却没有什么动静。她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看向客厅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进来,却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胃里那根神经又开始痉挛。客厅里的秒钟走动的声音也突然显得异常清晰,清晰到她不由自主开始跟着秒针的走动数数,冲洗碗的动作也变得非常地规律。直到碗洗好,她关上水龙头,正在考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极度诡异的气氛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拉起她,她整个人扑了过去,摔进了一个硬硬的胸膛。
“我——”
还不等她回过神,一个滚烫的嘴唇就印了下来,封住了她的。她甚至来不及调整姿势,已经被齐开褚推着整个压倒在餐桌上。她慌乱地抱住他的头,才不至于滑下去,身子却莫名开始发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因为他的吻全身战栗。刚开始,她完全只是尽义务,而且没有什么特别的经验,几乎从开始到结束,两个人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但是次数多了之后,她会开始反应他,仿佛身体也会习惯,习惯于他的抚摸和亲吻。往往不知不觉的,她就会投入其中,甚至有几次发现最后是她紧紧抱着他。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堕落的标志。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背叛她的意志,自主地选择享受而不是抗拒。不知道还要多久,她的心也会走上同一条路。
“喊我!”
在快感的波潮越推越高的时候,她听见他突然说了一声什么。她昏昏沉沉没有反应,却在下一秒发现那种紧绷的感觉突然如潮水般退却,让她几欲抓狂。
“喊我!”他又说,动作停了下来。
她从眩晕中睁眼,看见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她有些茫然,不悦地动了动身子,“什么?”
“喊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喑哑。
她愕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不要告诉我你分不清谁在占有你。”他盯着她,口气带着某种抓狂。
“你想我喊你什么?亲爱的?”她感到神志迅速清醒,之前的快感也急速退却,娇柔的脸庞上的表情从前一刻的迷离变得平静。
他瞪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滴到她脸上,下一秒他低吼了一声,身体重重地重新撞击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开褚,齐开褚!”
她被动地承受他莫名其妙的疯狂,但在数秒钟之后身体还是再次背叛了意志。她在最后的狂潮来临之前,朦朦胧胧地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开褚,开褚。”
他吻住她的嘴,将她的声音全数吞没……
在快要入睡之前,她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去上学念完你的书。”
千屈把手放在围裙上擦干,匆忙拿起电话,“喂?”
“今天我不会过来了。”齐开褚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但不待千屈回应,“咔嗒”一声紧接着“嘟嘟嘟”的声音就又响起。
有几秒钟的发呆,千屈挂断电话。早上还说他会过来,害她特意买菜做饭,却又突然说不来了,甚至没有理由。
当然,光顾情妇不需要理由,不光顾也不需要理由。不过,这已经是最近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而前两次甚至是他的特助通知的。算来,那夜莫名其妙发飙之后他都没有来过。
为了不浪费做好的饭菜,她挑出一个人的量,其他放入饭盒,准备带回自己的房子作为明天的口粮。其实不来也好,她可以看看书。
千屈已经准备下周回去上课,毕竟,回去念完书,对她以后还是有好处的。只是,扒了两口饭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没了胃口。
勉强吃完一顿饭,她早早上了床。打开台灯,拿起床边的一本《微观经济学》开始看。看着看着,门外似乎传来脚步声。她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却听见隔壁传来“啪”的一声关门声。她呼出一口气,本来觉得有些堵的胃突然空荡荡的。重新把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勉强看了几页之后,终于放弃,开了电视机。
很久不看电视,老实说她对现在的电视剧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也许是对命运的屈服,或者是对人生的不期待,那些电视剧里生离死别、爱恨情仇的故事,到了她眼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的太多,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些麻木,甚至到医院里看母亲的时候,面对母亲化疗之后的那种痛苦,渐渐地她也已经有些不知不觉。刚开始时那种喘不过气的难过,泪如雨下的不忍,到了后来都只剩了一种说不出所以然的坚决,反正,就是要母亲活下去,即使面对医生都不赞同的目光,她也只剩下一个信念,就是无论如何,要让母亲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她也要她活下去。因为除了这样,她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办法来弥补亏欠母亲的那将近十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