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有过这样的经历,不仅仅身体上会有所变化,”上星期他接受采访时说,“而且会用新的眼光来看待问题。那些联邦调查局的日子已经离我很远,现在我要重新开始。我目前尚未有任何打算,不过,不急,会找到事情做的。”
麦凯莱布差点就与新生活擦肩而过。他属于稀有血型,拥有此类血型的人不到百分之一,为了合适的心脏,他足足等了近两年。
“他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移植手术的主刀医生邦尼·福克斯说,“要是等的时间再拖长一点,要么很可能救不了他,要么他就会因为体质虚弱而无法进行手术。”
麦凯莱布已出院,术后仅用了八周就康复了。他说偶尔才会想起以前让他一天忙到晚、极度亢奋的调查。
这位前联邦调查局侦探的破案历史听起来像是星光大道上名人的死亡之旅。他侦破的地方案件包括“夜语者”、“诗人”;他在追捕密码杀手、日落商业区扼杀者和卢瑟 哈奇案中也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卢瑟 哈奇因多次去过受害者的公墓而得到“公墓人”这个绰号。他被捕后,一度震惊全国。
在匡蒂科犯罪实验基地这几年中,麦凯莱布一直是罪犯绘像专家。他擅长侦破西海岸案件,经常飞到洛杉矶协助当地警方。最后,部门负责人决定在洛杉矶设立一个办事处,麦凯莱布这才回到了出生地洛杉矶,在韦斯特伍德的联邦调查局分局工作。工作的调动使他更容易接触到许多请求FBI协助的案件。
不过并非所有的调查案件都能成功,过度的劳累让他的身体彻底垮了。一天夜里,麦凯莱布在当地的分局加班时,心脏病突发,幸好一位值班人员及时发现,救了他的命。医生诊断出麦凯莱布患了晚期心肌病,导致心肌功能衰竭,于是他上了移植名单,局里让他病退。
局里的呼机换成了医院的呼机。二月九日,呼机响了,一名捐献者的心脏血型恰好和他相符。在西奈松医疗中心进行了六个小时的手术后,捐赠者的心脏在他的胸腔开始跳动。
除了捕鱼,麦凯莱布对新生活还没有打算。以前共事的侦探和警察曾力邀他加入他们的行列,当私人侦探或者安全顾问,可是目前他只对修复顺浪号感兴趣。这条海钓船有着二十年的船龄,是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六年来一直无人看管,损坏严重,现在,麦凯莱布全心全意照看这条船。
“目前我很满意慢条斯理地作事,”他说,“我对今后会发生什么不太在意。”
他的遗憾不多,不过探员和渔民一样,退休的麦凯莱布遗憾还有漏网之鱼。
“我希望我能破获所有的案子。”这是他多年的夙愿。“以前我痛恨逍遥法外的人,现在也一样。”
麦凯莱布端详了一会儿报道中的配图。这张大头照是很久以前拍的,他尚在局里时已经被媒体多次采用过。照片上,麦凯莱布面对镜头眼神犀利,目光如炬。
凯莎·罗素采访时,带了一名摄影师,但是麦凯莱布不同意他们拍照,建议他们在以前的照片里随便挑一张。他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如今这副模样。
从外表看不出他已经接受了心脏移植,除非他脱下衬衫。麦凯莱布体重轻了三十磅左右,不过他想隐藏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他的眼睛。他已经失去那种眼神,如子弹般富有穿透力的眼神。
他合上剪报,丢到一边,手指在桌上敲了几分钟,沉思着,然后又看着电话机旁的铁纸插,纸插上面还插着那张小便条,格莱夏埃拉 里弗斯的电话号码就草草写在上面。
退休前,麦凯莱布对自己追捕案犯的工作满腔热情。他往往深入第一现场,目睹令人发指的罪行,铁定让凶手为此付出代价,血债必须血还。在局里侦破连环杀手案子时,侦探们戏称自己在从事“血腥工作”,再没什么比这个更贴切的了。麦凯莱布也一直这么认为,血债必须血还。每当凶手逍遥法外,这种想法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