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作飞快地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下一看,还是有点害怕。虽然长期在工地上干活,爬到几十层高的楼顶也感觉跟在平地上差不多,这里不过是八楼而已,但现在是要我往下面跳,一跳下去命就没了,手脚就有点不听使唤。
这时候,胡总在后面说了一句:算了,我改变主意了。
啊,她真是菩萨,居然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我定了定神,赶紧离开窗口,说:谢谢胡总,我还是……有点害怕。
她说:哦,害怕就好,你要是不害怕,就要轮到我害怕了。
我说:是我跳楼,又不是你跳,有什么害怕的?
她说:一个正常的人,随随便便就去跳楼,这样的人,不可怕吗?
我说:我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如果是为其他的人,我肯定不干。
她说: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说:真的啊,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应该受到你的处罚,只是……让我跳楼还是重了一点吧?有没有轻一点的处罚?
她说:轻一点的?你当我是什么人啊?亿万富商的女儿,环亚鞋城的总经理,金枝玉叶,美貌如花,多少豪门子弟、达官贵人想和我见上一面都不容易,你说,我有没有言过其实?
我说:没有。
她说:我这么一个纯洁的女孩,居然就被你摸过了,谁知道你还做了什么,讲也讲不清,万一传出去,你让我以后怎么恋爱,怎么嫁人?你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就是立马去死,也换不回我的清白啊。
我再次出汗了。是啊。看来我的问题还真有点严重。我想起小时候,我老爸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是关于那个济公和尚的,有一天,济公和尚饿得要死,就走到一个卖馒头的小摊面前,见刚好一笼白面馒头蒸出来了,热气腾腾,济公和尚伸出一只脏得发黑的手,上去抓住一只馒头,塞到嘴里就咬,但咬了一点就拿出来,问老板:这馒头多少钱一个?老板说:三个铜板。济公和尚说:哦,那么贵?我没带那么多钱,不买了。说着把那个馒头放会蒸笼里。老板一看,馒头上留下三个黑色的指印,还有两排牙印,只得苦笑着让他拿着馒头快走。问题是,我面前坐的,不是一只馒头,再说了,人家也不会把自己当作馒头送给我的啊。
看来,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耍赖了。
我说:那,刚才我要跳楼,你又不让,我该怎么办?
她说:到底该拿你怎么办,现在我也没想好。但是,你也别想不了了之。
我说:好吧,等你想到怎么处置我,再采取行动,我一定好好合作。
她说: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这次我留了点心眼,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刚才就是话说得太满,失去了回旋余地,结果中了她的圈套,差点自觉自愿地去跳楼。这次别又把话说过了头,搞不好她掏出一包老鼠药让我吃下去,还不死定了?
她说: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你也一定能够做得到的,举手之劳而已,怎么样?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什么事?你说吧,要是我连举手之劳的事都做不好的话,你干脆找把刀,把我的手剁掉算了。
她说:那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数哦。
我的脸估计又变的青一块白一块了,奶奶的,脑子一放松,又着了她的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要收回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性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说:算数,算数,胡总,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吧。
她说:我要你把那天晚上对我做的事情,重新做一遍给我看看。因为那天晚上我昏过去了,失去了知觉,你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要亲自检验一下,看看到底对我的伤害有多重。
我听了差点拔腿逃跑!……
她会不会脑子有问题?以前也没听说胡老板有个女儿,更没听说胡老板的女儿有精神病啊。但是,现在她的言行,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说:胡总,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不敢再犯第二次了。
她说:错。第一次你是犯错误,第二次,你是改正错误。
我说:啊?这算改正错误?
她说:是的,这跟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的道理差不多。你的错误就犯在我的身上,现在我要你从我身上改掉。
我说:问题是,哪有这么改正错误的啊?
她说:就这么改,当时你怎么做的,现在你当着我的面,重复做一遍,让你清楚地看到自己犯错误的过程。然后你才会面对自己的错误,正视自己的错误,最终彻底改变这个错误。
我说:那,我犯错误,对你是一种伤害,现在再犯一次,不是又伤害了你一次?
她说:这次性质不同,上次我是失去了知觉,被你伤害过后,也无法知道自己被伤害得有多重,心里就总是有一片阴影。所以我要让你重复伤害我一次,这样我就能够诊断出伤害的程度,并能够面对和正视这份伤害,最终彻底解决这份伤害。
我听了似懂非懂,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道理。这等于是说,我到一家人家去偷了一次东西,让人家蒙受了损失,这家人家不光不来找我算帐,还要找上门来,要我再去偷一次,说这样就能改掉我偷东西的毛病,还能让这家人家知道损失有多严重,知道以后就能承受了。
我说:胡……总,你说得太深奥了,我没文化的,总共念到初二,就因为家里交不起学费,出来打工了。我不明白你的道理,但我知道,我不该冒犯你,上次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有第二次了。
她说:那就兑现你自己的诺言,剁掉你的手。
我说:啊?不犯错误还不行?
她说:不行,上次怎么犯的错误,今天我非要你再犯一次给我看看,说,上次你是怎么做的?
我指了指她的胸脯,底气不足地说:……上次,我就在你那里,摸了一把。
她说:那你就跟上次那样,再来摸一把。
我满头大汗,说:我……不敢,真的不敢,胡总,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她说:少废话,赶快动手,摸!
她说着还把胸铺往前挺了挺。
我第一次发现,那个在衣服的里面高高突起的地方,那两座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让我心跳加快、身体产生反应的山峰,现在忽然变得非常的可怕,好像那是两颗定时炸弹,稍微一碰就会爆炸开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种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我的,和她的,在空气中不断交替着、混合着。看来,我紧张,她也紧张。
我牢牢地盯着她的胸脯,知道这次摸也得摸,不摸也得摸,没有退路了。
她紧紧地看着我的那只手,用身体在无声地等待着,召唤着,像一座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那样,微微地颤栗不已。
终于,她闭上眼睛,说:快摸!
我也闭上眼睛,牙齿一咬,就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