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凶手站得远远的,却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曾被他们称为大哥的人的悲愤挣扎,最后大汉倒在地上只能抽搐了,小矮子递把剑到少白头手中,道:“就你没亲自动手了,捅两下。”
这不是谋杀,是屠杀。
背叛的理由简单到好笑,却也残酷到必然――
两个字:食量。
这三天来,探索墓穴的情况不能说没有进展,但也远未到成功在望。四盗随身携带的食物,倒有大半进了一顿饭能吃小半头牛的胃肠。
其实也不能完全责怪三盗无情无义,只是信任这东西太过脆弱,龙大能指使媚姑杀了秀才,难道不会杀了我吗?人同此心而已。
“这图怎么办?”侯五尺从龙大尸首上搜出那断简残篇的地图,惺惺笑着问。
“既然大哥身故,自然是二哥您拿着。”媚姑笑道。
李破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他们还会死人吧?”青离尽量放淡语气,可在这幽暗的墓穴中,还是透出一丝悲怆。
“肯定的。只剩一囊水了。”在黑暗中天翔和云舒的声音很难区别,不过听内容,应该是天翔。
“那个……我们还有四天的份儿,要不要……”云舒的声音微不可闻地传来,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收收你那一文钱十石的良心吧,我的观世音菩萨!”天翔笑起来。
“傻瓜,你现在出现,去跟他们说我们什么都没干,他们会不会信?”青离也补充道。
“可……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杀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天翔摸索着拍拍弟弟的肩,道。
云舒不吭声了。
青离没说话,心里想着,云舒这人的想法啊,皆是以内心的“该”与“不该”作为标准的,幼稚,真他娘的幼稚!在这世上算是稀有动物,难怪老大不小了,连个女人都混不到。 天翔也没有?那是没有固定的……
可是,如果真是一文钱十石,那我出五千两银子,买它无数,从天下往下播撒,可以吗?
傻瓜,真的,跟傻瓜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傻了。
“青离,你看,哪只羊会先挨宰?”
青离一惊,发现天翔是低声跟她说话,遂随口答道:“侯矮子。”
“我看是那骚娘们儿。”
“随你。”
“这样便没意思了。”天翔纠缠起来,笑道,“你不问问理由?”
“那就问问。”
“阮媚姑的特长是用毒,这在目前最是无用,对其他人却又最为危险。”
“好理由。”
“那你仍然认为侯五尺吗?”
“仍然。”
黑暗中看不到天翔的表情,不过他的回应确实迟滞了一下:“为何?”
“我听说,李破与媚姑是两小无猜,后来媚姑做了一富户第十七房小妾,富户死后被送往青楼,还是他花五百两白银赎她出来的。”
“你以为那种女人会念旧情?在这里头,只怕她跟哪个都有一手。”天翔道。
“人生在世,不过权衡二字而已。比起铜铁,我爱金银,比起金银,我爱珠玉。”青离亦笑道,“所谓猜得人心,不过是把握他为了什么可以放弃什么罢了。若你是李破,信媚姑还是信矮子?”
天翔不语良久,道:“我就猜是媚姑先死,要不要赌一把?”
青离被这么一说,也犯了倔劲儿,呵呵冷笑道:“赌什么?”
“若你输了,就做我的女人!”
旁边有喝水呛着了的声音……
“哥,咳咳,我跟你赌……咳……一年的俸禄如何?”
“边儿去,没你事。”青离在呛水的人背后拍拍止咳,又跟另一个说道,“若你输了怎样?”
“我输?公平起见,自然是做你男人了。”天翔得意地笑道。
“去你娘的!”青离忍不住骂出口来。
“青离……咳咳……我娘哪里得罪你了?”这是呛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