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反应是:“会不会是德国人的一次挑衅?”
在场的铁木辛哥元帅回答:“德国人正在轰炸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波罗的海地区的我方城市――陆军也已经在边境地区发起攻击。这当然不可能是一次挑衅。”
斯大林说:“如果一次挑衅也需要经过精心策划,那些德国将军甚至会轰炸他们自己的城市!”他接着说:“希特勒肯定对此一无所知,当务之急是要跟柏林取得联系。”
德国的侵略还在继续,朱可夫拜见了斯大林并提出了向德军发起反攻的主张。下面的对话在初版和新版回忆录中都曾经出现过,但有关列宁的部分被删掉了。
斯大林(很恼怒):什么反攻?简直胡说八道!
朱可夫:如果您认为我这个总参谋长只会胡说八道,那我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请求解除我的职务,把我派到前线去,在那里我可能对国家更有用处。
斯大林:请不要激动!如果你非要这样,没有你我们照样能行。
据朱可夫所述,斯大林然后又说了下面的讽刺话,这句话在初版中也被删掉了:“没有列宁,我们什么事情也都做到了。所以,没有你我们当然也能行。”
因为《回忆与思考》的作者是全国最受欢迎的元帅和战争英雄,政治领袖们纷纷要求在出版前看一看手稿。据报道,苏共总理论家米哈伊尔·苏斯洛夫看完手稿后曾作出结论说,不是简单的删改就能够改变回忆录的本质,如果书根本就不出版再好不过了。但勃列日涅夫并不这样认为,他同意出版,但对其中一些部分做了更改,以便与官方保持一致。
据研究朱可夫生平的一位权威弗拉基米尔·卡波夫所说:“在此之前,分管这些工作的部门中的两大派别(来自主要负责苏联陆军和海军及总参谋部军事科学部门的政治管理处)负责此书。”其中一个参与此事的人承认,他所在派别的主要任务就是“删除回忆录中出现的对党的政治工作的不好的评价”。
毫不奇怪,花费了三年多时间和心血写成的手稿被一群所谓的顾问们修改得面目全非,这让朱可夫极度痛苦。至今,许多历史学家认为,该书是战后对苏联战场(东线战场)最好的回忆录。
在回忆录完成后,朱可夫不得不花费数月时间,在有些问题上与文化审查员们激烈争论。当他把书稿送还编辑并指出他们删改过的地方时,他经常会在页码旁边加上批注:“请在修订版中对此予以保留!”或“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重要史实,你们怎么能够把它们删掉?”但是,在那个思想禁锢的年代,这些要求始终没有得到重视。一些研究人员说,1 430页的手稿中有多达150处被蓝色铅笔划掉。有人曾经问过出版社究竟谁应该为这么多处的删改负责,得到的答复是:“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的书受到了最高级别的审查。”这说明该书的原稿曾经受到政治局委员们的审查,就连米哈伊尔·苏斯洛夫本人也可能亲自审阅过。因此,很难说究竟哪一句、哪一段因为不合哪一位政治局委员的口味而被删掉了。
毫无疑问,无论是关于军事问题还是在对待同志方面,朱可夫在书中都没有进行任何添枝加叶的叙述。没有人对此提出相反的证据。包括德军入侵的当日(当斯大林提到已经逝世的列宁的名字时),朱可夫和斯大林之间爆发了争吵。这些有关朱可夫和斯大林战时针锋相对的谈话,正如当时的真实情况那样,是一字不漏的原始打印稿。
此外,勃列日涅夫的名字之所以能够出现在朱可夫的回忆录中,其实是对朱可夫手稿的非常臭名昭著的添加。事情原委是这样的:玛莎·朱可夫说,“父亲非常希望亲眼看到凝聚了他的全部心血的回忆录能够出版,因为他担心书还没有面世自己就可能去世了!”就在这时(60年代后期),时任苏共总书记的勃列日涅夫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资历和声望,希望朱可夫能够在回忆录中提到自己。于是,为了换取对方的支持,早日出版自己的回忆录,朱可夫就在书中写道,在1943年春天视察北高加索战区时,已经身为元帅的他希望见一见时任第18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的L.I.勃列日涅夫上校,但是,“勃列日涅夫到前线去了,于是未能谋面”。作为换取书稿能够出版的微小代价,朱可夫元帅只是写了他“希望”见到勃列日涅夫。不过,朱可夫在回忆录中强调指出,自己在战争中并没有见过勃列日涅夫(尽管他们相距很近,只有二三百英里),从来没有见过。朱可夫的女儿玛莎说,在一段时期内,这件有悖于朱可夫真实经历的事情使他彻夜难眠,并患上了严重的偏头痛,当时他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玛莎回忆说:“在我母亲加莉娜·亚历山大罗夫娜的竭力开导下,我父亲的思想包袱终于放下了,认识到有必要牺牲书中很小的篇幅来保全整本书。” 眼1 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