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的电焊机坏了,鲁尔说赶工程进度不能停,决定到50公里外的电站去借。蓝一给他开了出车单,派了车。他却不走,蓝一知道他在看她,却故意低头写东西不看他。但蓝一已被他的目光点燃、浑身不自在。他说:“一块儿去吧,电站的站长是个女的,很能喝酒”。蓝一抬头看他,遭遇了他的热情,她有些眩晕:“好吧”,然后跟他上了车。
开双排座的司机段师傅年龄快奔五十了,头上夹杂着很多白头发,脸上吭吭哇哇得像即将行走的山路。段师傅目不斜视盯着远方开他的车,神色肃穆并不和他们讲话。他俩坐在他旁边,也一脸沉寂的正襟危坐。摇摇晃晃一段路后,鲁尔开始不安分了,身体有意无意地借着车势靠近蓝一,然后拿眼燎她,蓝一不理。他依然看她,她和他的目光碰撞了一下又分开,像电击一样,他俩脸上情不自禁地挂上了笑,漾满了柔情蜜意。一路上他们不时重复着这个过程,让他们即紧张又快乐。
站长并不像鲁尔说的是个女的,而是一个秃顶的半大老头。老头见到他们热情的和他们逐一握手,握着蓝一的手久久不愿放开,看到蓝一变阴的脸才打着哈哈松开。酒席很丰盛,很多的菜装在像脸盆样的盘里,甚至还有一只炖“穿山甲”,上面有厚厚的一层油,看见它凛冽的牙齿,蓝一没敢吃。每碗菜里无一例外的青辣椒混着红的尖辣椒,蓝一辣地龇牙咧嘴,直哈气,鲁尔拿了些矿泉水给她喝。酒是青酒,口感不错,蓝一在站长的热情下一杯又一杯,脸色绯红灿若桃花,她记得替鲁尔喝过一杯。什么时候眼前物体开始晃,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了,但胃并不难受(后来喝白酒,蓝一只喝这种酒,当然这是后话)。什么时候一桌子的人一下子消失了,大约出去方便了,只剩下他们俩。他们俩都有些醉了,鲁尔就坐在蓝一旁边,醉眼朦胧的眼光又一次相撞,他一把抱住了蓝一,霎时,仿佛期待已久的两张嘴磁铁般吸附在了一起,他们热烈地亲吻,舌头绞合在一起,似乎要把对方吸到自己体内,酒精让他们狂热自燃,失去理智。最终还是鲁尔推开了她,还好,人们还没回来,但人马上走了进来,残存的意识里有些庆幸。
回去的路上蓝一一直在昏睡。过了城,上了进马岩的山路她才醒,路太颠,荡过来荡过去没法再睡。窗外天色已暗,鲁尔靠在座背上还在睡,感觉她看他,忽悠睁开了眼。一双醉眼里依然迷离温情,他们盯视了怕有5秒钟才分开。山里的天眨眼间黑了个锅底朝天,路边零星有些光亮闪过,空气中飘荡着烟薰火燎的味道。黑暗中鲁尔握住了她的手,他一寸一寸的摩挲着,彼此的酒味在车里游来游去。车突然停了,段师傅说前面堵车了,说完跳了下去。看着他前行的身体远去,堵不堵车对他们并不重要,他们搂在了一起,黑暗让他们肆无忌惮。鲁尔的手钻入了蓝一的衣服,在她的身体上游走,他抚摸着她,她浑身滚烫,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他猛得推开了蓝一,段师傅突然走了过来,在这一点上,他永远比蓝一理智,那怕是巅峰时刻,他也心存戒备。
段师傅说:“今天怕要在车上过夜了,前面翻了辆拖玉米的车,走不了了”。
“那倒回去,到城里住”。鲁尔脱口而出。
“怕也退不了,后面跟了好几辆车,只会越堵越多,路面只有一车宽,还是老老实实等明天再说吧”。段师傅叹了口气。可怜他们还没吃饭呢,中午光喝酒,没怎么吃菜更别说饭了,蓝一听到了肚子里的咕咕声,大约段师傅也听到了。他说:“干脆你俩走回去,反正已走了一半,再有三公里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