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男人等于不是男人(2)

房毒 作者:杨家易


 

回家后,我一头扎进了厨房,做了几个王静最喜欢吃的菜,熬了一个三鲜汤,然后坐在阳台上,嗅着飘满屋子的香味,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等王静回家。

等人是件上火的事儿,我在脑子里翻出些高兴事儿逗自己开心。时常在我心里忽然蹦达出来捣乱的就是专专了。专专是我大学校友,当年,我曾疯狂地追求过她。今天专专又饶有兴致的出现在我的思绪中,她依然如若干年前的样子,穿着浅蓝色的七分牛仔裤,一双小巧的凉鞋,性感的玉足,包你看几回心动几回。当年学校里流传着这样一段话:动人绝伦,十九年一见,天下第一美脚,仅此一双,别无分支。是啊,有分支那不成六爪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打住了,我不敢想下去,生怕自己的观点变了。原来专专和王静比那就是天上和地下。而我是个混蛋,当年放弃了专专,原因是大伙都说专专对爱情并不专,有好几个男朋友,我只是她其中的一个。在学校里,因为这种流言蜚语我遭了不少罪。以当年刘大力的看法,我是中国收到帽子最多,帽子样式最全的大傻帽儿。

总之,后来我选择了王静。

4年前,我和王静相恋,那时,我们读大三。

我和王静是同班同学,事实上,我们7年前就认识。大一那年,我们被上天安排在同一个教室里读书,“被认识”。但老天爷比较喜欢偷懒,没有直接让我们“被恋爱”,致使我和王静的相恋多少有些神奇怪诞。

我和王静产生感情的地方是自习室,因为我们都喜欢坐在教室前排,她时常帮我占位,占了几次就把我这个人也占了。对于光棍和剩女,这也算是化腐朽为神奇。此为神奇之处,而怪诞,是同学和身边朋友给我和王静的爱情的定义。大家都不大明白既然相互有好感,那为什么认识3年了现在才好上呢?反过来想,如果3年前没感觉,那现在怎么忽然就有电了呢?

王静不漂亮,但那时的她清纯可爱,对于这些质疑的声音,从不放在眼里。如所有清纯姑娘一样,她抛开一切背负,漠视一切流言,死心塌地地与我腻味在一起,享受着爱情那青涩的味道。

大学里的爱情有时候是一种生存需要。大家都成双成对,单枪匹马既没面子,又孤单寂寞。上课、上自习、上食堂这些事,都迫切地需要有个伴。有个伴,会有诸多好处,比如吃饭,一个人去食堂吃饭,要一盘菜吃一盘菜;在花费相同的情况下,两个人吃饭,要一盘菜就能吃到两盘菜,无形之中,你享受到了单独要花费双倍费用才能享受到的美食。

刘大力和朱坚对我和王静那档子事儿,都表示出了怀疑和不屑。每当我撇下他们,带着王静去上课、吃饭时,他们就会不冷不热地问:你不是喜欢专专吗?王静和你不是普通朋友吗?王静和你好上了这叫什么呀?我说,这叫什么?按一种流行的说法,这叫睡了你上铺的兄弟。

有人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乘法运算。当你为零时,无论另一方多么大,你的结果都是零。如果不幸你是个负数,而对方是正数,对方越大,结果反而越小。所以,婚姻是要有基础和前提的。正数和正数配对,负数和负数配对,这样你的婚姻才会比单身更有“价值”。而谈恋爱是两个人的加法运算,只要彼此愿意,结果总是大于等于相加前的任意一个数。

有了王静这个伴,大学生活变了。也不能说幸福,也不能说是不幸福。总之,生活懒散而有序,像个自由的旅行者,从容而豁达。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人生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彼此之间没有要求,尽情享受着彼此被需要的那种美妙感觉。我们成天形影不离,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疯玩;一起去沐浴阳光,一起去看星星;一起去梦想,一起探索人生。

毕业后,我到银行工作,王静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我们欢天喜地,顺理成章的租了房子,开始了同居生活。

我们的目标是,买一套大房子,最少120平米;买一辆好车子,不用多好,十几万的就成。

世界观是你的,但世界不是你的。这些目标还没有实现,我们的爱情已经被柴米油盐生生取代。以前那种彼此需要的感觉也渐渐退化。王静总是唠叨着房子多少钱一平米,这个月又涨的多少点,然后拿出我的工资做对比。有时候,王静会羡慕她的那些姐妹,这个找了个城市人,有房子;那个找了个大款,有票子。

其实,为了大房子、大票子,我在外面已经很卖命了,甚至有些玩命。回家后身心疲惫,一般我不和她计较,随便说些傻里傻气的话应付她,比如说:牛奶会有的!老婆,咱们奋斗几年也会有。

王静对我这种说法,从不做评价,大概王静已经琢磨出,为牛奶奋斗,远没有嫁给奶牛来的痛快。

想到这里我竟失声傻笑起来。

在厨房的窗台上我就没动,夜已很深,我回头扫了一眼墙上的大钟,正好晚上10点。把思绪从一万里远的地方拉回来,原来我已经等了王静两个小时,但她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我拨通王静的电话,听见一段优美的彩铃,接着听到一个纯美而僵硬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个鸟人竟然敢挂我电话。

再打,结果一样。

顿时,我火冒三丈,把刚换的3000多的手机摔在地上,那个声音依然能隐约听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正要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又忽然发现手机还是要带走的。回头看见它躺在地上,零星脱落了几个零件,捡起来一看,正好屏着地,已经黑了。我扭头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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