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老师打,不敢当面反抗,主要原因是打不过。小伙伴们谈论起来,都说长大以后要学武术,然后报仇。家长们知道了老师打孩子,不但不发火,反而要说打那是亲,骂那是爱。孩子们则认为是老师的人格有问题,他们就是驴粪蛋,外头光,里头脏。
伟人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话算说着了。个别老师动不动就打,而且经常是鼻青脸肿,我的头就被打破过。
反抗的办法有放气功和断气功。放气顾名思义就是放老师自行车的气。我们念小学的时候,数学老师的自行车天天被放气,每次看着他推车走了,小伙伴们那叫个解气。后来听说那数学老师想了个办法,弄了个实心轮胎,和飞机一个配置。断气功就是半夜去堵老师的烟囱,用细沙子,慢慢堵,不能堵严,堵严第二天他就没法做饭了,一修就完了。要堵的恰到好处,能呛他,却不至于让他马上决定修烟囱。
看到王静制服了父亲,我忽然想起了这些小时候的故事。王静就有那种放气的功夫,父亲这么大个气球,鼓得那么硬那么顽强,被王静用针轻轻一扎,“哧”一声,成了面条。
而我的世界仿佛被王静堵死,氧气没了,我差点儿心力衰竭而死。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因为我是父亲的亲儿子,快奔30的亲儿子,他却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这个没过门的媳妇却是他的克星。我知道这是一种幼稚而无趣的问题,甚至是一种心理阴暗的表现,但在我心里,就是有这么一个疙瘩,解不开。
这让我很难过。
王静不在的时候父亲依然绷着脸,好几次我试图和父亲谈谈,哪怕谈谈中东战争,谈谈索马里海盗都好,但我始终无法开口。在一位这么严厉的父亲面前,他的儿子似乎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