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人看着，周元很想大声欢呼，或者仰天长笑。倒霉的事情风轻云淡了，以后一定是鹏程万里艳阳天！

艾雪把送给周元的礼物摆在桌上，在厨房煮方便面，周元想过去亲密一下，搂搂抱抱，一解相思之苦，被艾雪推出来。

“你不嫌热啊？烦死了。”

“热？”周元打开窗户才想起不对，已经十月份了，说天气微凉还差不多。

“你没事吧。”

“没事。”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谁惹你了？”

艾雪把面端出来，往桌上一放：“谁惹我干吗……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这是一直存在但一直被回避的问题。周元没钱，钱丢了，赚不到钱，艾雪知道，从不逼他。

“快了，我现在到青果上班了，试用期两千，攒两个月钱就够了。”

“你上个月也没有工资啊。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我不想等了。我给我妈打电话了，让她给我汇钱。”艾雪往嘴里扒拉两口面条，腮帮子鼓起来。

周元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说好不找你家要钱吗？”

“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周元以为李进背着他给艾雪施加压力，甚至做了什么不轨举动，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这次他怪错人了，说话的是艾雪的同事。

面对周元的质问，她变得伶牙俐齿：“还用谁说什么？事情明摆着的。周元，我不在乎咱们在打拼时期艰苦朴素一点，我也同意出门坐地铁，吃饭捡便宜的来，一夏天不买一件新衣服。这些我都能忍，可是我想有个自己的空间，难道很过分吗？”

“不过分。”周元没有反抗的意思。

“我就想咱们自己租个便宜的地方，哪怕是跟人合租呢，我打听了，这附近就有便宜的，一个月八百。”

“等两个月吧，行吗？”

“你不想用我妈的钱，算咱借的还不行吗？等有了钱，你再还给她。你现在也上班了，很快能还上。”艾雪完全了解周元的脾气，两人谈恋爱，他连瓶水都不让她买，坚决不花女孩一分钱。这也是她喜欢他的原因，自强自立自尊自爱，这样的男孩不多了，得好好珍惜。可现在情况不同。

“这不一样。”借钱再还，说什么也还是借了，让人瞧不起。本来她们家已经瞧不起他了。不能再落了口实。

“怎么不一样啊？”艾雪急了，可能是天气的关系，秋天爱上火，人也容易急，“她是我妈，算是我借的行不行？跟你没关系。”

“那你自己找地方搬，我不去住。”

“什么？”

“你说的跟我没关系。没关系的房子我干吗要住？”

“周元，你讲点理行不行？”

小别之后，两人又吵起来了。

一个星期之后，艾雪不再提搬家的事，徐燕压根没汇钱，丈夫想汇，小金库也被查封了。她心里疼女儿，下手毫不留情，给她来个坚壁清野弹尽粮绝，还怕她不乖乖回家？

7

李进的生活在周元看来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刚刚溜光水滑踌躇满志，转眼颓废消极自暴自弃。大白天的躺在床上，不叫吃饭不起来，吃饭也在床上吃，一手捧着碗，一手扒拉鼠标，非要找个免费的黄色网站看成人视频。艾雪不好意思进来收碗，站在门口喊周元。

艾雪不介意做贤惠的女孩，毕竟白住人家房呢：“他没事吧？有时间跟他聊聊，开解开解。”

周元苦笑，他还不知道好朋友之间要患难与共，可李进的忙他帮不了。

从医药品公司出来，李进一门心思自己做买卖，可启动资金一直不够，他找了以前的客户，三下两下前景规划，对方同意入股，李进一兴奋，如法炮制，又找一家，想说这样自己的投入可以更小点，风险也小点，没想到两家认识，一来二去把李进踢出局。李进当然不会同意，气愤加不甘，联系上能帮人办执照的能人，想自己独立经营，一雪前耻，没想到被能人骗了，钱没了，能人消失了，执照还在工商局的抽屉里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