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

“怎么了？”

“她听见了，这下我死定了。她肯定往死了折磨我。”

“我是你的人肉沙包，别哭了，晚上回来，你打我一顿得了。”

艾雪气笑了：“我打你干什么，又不是你惹我。再说，打你有用吗？能解决我现在的生存危机吗？”

笑了不代表一切都过去了，艾雪还是憋气还是窝火兼带着不安和恐惧，先下手为强，她去找罪魁祸首林文星，告状诉苦，不给老姑娘留下可乘之机。

“林总，我什么时候说要宿舍了？”

林文星从电脑前抬起头，一头雾水：“什么宿舍？”

“你批给我的宿舍啊？”

“我什么时候批给你宿舍了？”

两下一说，原来也不是林文星的错。手下人会错意，拍领导马屁，搞出来这么一个是非。

林文星想了一下，心里有了打算，还要先征求一下艾雪的意见：“你打算怎么办？”

艾雪正义凛然：“我现在已经有住的地方了，不用麻烦公司。”

“办公室那边，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大家误会一场。”

林文星赞赏地点点头，不记仇，好习惯。

艾雪不能争气到底，没一会儿又说：“要让我知道是谁主谋，我一定不放过他！”

艾雪嘟着嘴的样子可爱极了，连说报复的话都带着可爱元素。林文星有那么一瞬间愣神，回神后是震惊，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怎么跟遇见初恋了似的？

林文星的初恋在高中时代就结束了，对方是世家子女，和他们家门当户对，双方家长是世交，极其支持，传说中最美好的金童玉女不过如此。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初中毕业开着家里的车跑出去壮游，把祖国的名山大川看了遍，顺便早熟地定下海誓山盟，其认真程度丝毫不低于成年懂事后甜言蜜语。

高二那年，家长们张罗让他们出国，反正早晚得走，还免去高考的麻烦。本来订好两人一趟班机，临行前，林文星发高烧，只能推迟行期，女孩跟着父母先过去，拉手指头约定三天后见面。当晚，林文星在电视上看到女孩的班机坠毁的新闻，女孩和他的父母全部遇难。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文星不敢坐飞机，不敢谈恋爱，白天睁开眼睛眼前全是女孩最后的形象，晚上闭上眼睛噩梦连连，女孩血肉模糊断胳膊断腿跟他说话，我等你呢，你怎么还不来。吓得他不敢睡觉，迅速消瘦，在心理医生那儿治疗了整整半年才恢复过来。

他曾对朋友说，他的爱情死了，不知道葬身在哪片海底，所以对他来说，只有女人，不谈恋爱。

4

艾雪拉着周元逛商场。她喜欢逛商场，橱窗里花里胡哨的东西让她觉得生活无限美好日子充满阳光。就算不买，光看也能催生欲望提供动力继续努力。

周元着急回家，崔丹妮给他安排了功课，熟悉客户资料，做一份简单的市场分析，下周一起去找客户提案。周元非常看重这次提案，用崔丹妮的话说，想做好业务，首先要做好文案，起码要了解客户在想什么，有的放矢，事半功倍。有些人一门心思地搞关系，请客吃饭送礼，闹的花花肠子不少，其实根本不知道客户心里想的是什么——人家要的是赚钱，你看重他们的产品，他们才会真的高兴！崔丹妮以前也是学文的，后来看做文案赚不到钱，才改了业务。没想到异军突起，事半功倍。

崔丹妮看到周元眼睛里，笑嘻嘻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吗？因为你像从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