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丹妮笑了，把简历放在一边：“如果我给你机会，你会不会认真做下去？就算遇到点困难，也不轻易言退？”

“我会的。”

“好，下周一来上班。”

经历了几次波折后，周元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我被录用了？”

“是的。”

“为什么？”

崔丹妮笑了：“你放心，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刚被老板挖来的，这家公司的老总以前是我的客户，我们合作过很多次了，实力方面没有问题，在沈阳做大了，才想到北京发展。如果是皮包公司，骗人公司，我会从4A跑过来吗？录用你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看得出来谁能吃广告这碗饭。你刚才说的，挺能打动人的。这就是一个业务员的最基本诉求，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能让客户动心就好。不过我给你机会，也要你自己努力。”

“我会的。谢谢崔总。”

崔丹妮越看周元越觉得顺眼，很少有男孩能放下架子哀求一个机会，能做到的，不简单，她愿意多说几句：“我来北京十年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时候难免不顺利，每个人都会经历到。所以别灰心，只要坚持下去，慢慢干，总会好的。何况就算你事业不顺利，还有爱情，还是比别人强，多想想自己拥有的，就不会太悲观了。”

到北京后还没有人这么跟周元说过话呢，他像受了委屈后见到亲人的孩子，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这是个内心纯良的好孩子，崔丹妮想，她不会看错人。

就像书上写的，人生总是悲喜掺半。这边周元刚刚拨开乌云，艾雪就遭到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打击。

还是宿舍惹的祸。上次林文星半真半假地说要给她解决住宿问题，她没往心里去。过了这么多天，大概连林文星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办公室主任上午找艾雪过去，递给她一把钥匙，语气说不好是羡慕还是嫉妒：“拿着，你的了，多少人等都等不来。这还是一个经理搬走了，给你腾出的地方。”

办公室主任是个四十岁的老姑娘，和年轻貌美的女孩是天敌。

艾雪红了脸，不知道该不该接。

主任的手在半空停着，戏谑地看着她：“拿着啊。别客气了。”

艾雪硬着头皮说：“不用了，我有住的地方，我刚和男朋友搬了家，现在住得挺好。”

老姑娘脸色大变：“这是什么话？你跟我开玩笑呢？有房子你张罗要宿舍干吗？还不走程序申请，自己跑到老总面前要，现在给你了，你又不要了？你当我们办公室是游乐场随便你玩？”

“不是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为了给你腾宿舍，我得罪多少人？人家经理现在见我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呢。你别以为仗着林总就想干吗干吗，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没有。”

老姑娘一通发泄后，满脸通红，表情惬意，用赶蚊子的手势赶走艾雪：“行了行了，没工夫跟你废话。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

艾雪噙着泪水给周元打了电话：“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啊？我怎么了？我又没要，是他们自己弄错了。干吗冤枉我？”

周元心疼，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这些小打工族，没有话语权。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我也没让他们喜欢，出来工作，大家和平共处不好吗？欺负人有意思吗？”

“别生气了，也许是她家里有事，心情不好。”周元想出一个不太合情理的理由。

“生气就拿我撒气？我成什么了？人肉沙包？再说了，她一个老处女，家里能有什么事？”艾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老姑娘的目光如箭般射来，箭头上还沁着剧毒。看够了，扭身走开，背影都带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