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丹妮：“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什么想法，咱家不是一直你说了算吗？当初结婚也是你定的……”

“你什么意思？是我逼你结婚的？压根就没打算跟我，现在后悔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应该知道啊。”

“我告诉你常昊，你别太无耻！”

“我怎么记得有人跟我说我是她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啊？”

崔丹妮气得手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认识五年，结婚三年。常昊属于大学毕业留校的幸运儿，一次性解决工作户口种种问题，顺便造就了他眼高于顶的恶习。能跟崔丹妮结婚，在他看来绝对是中了招，当初两人处朋友，他抱着的是骑驴找马的态度，谁想到她居然怀孕了，独自跑到老家拜见未来老婆婆，一顿哭诉后，他被召回家，即日成亲。

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有老婆有孩子，就好好过日子。可惜结婚刚两个月，崔丹妮陪客户吃饭，回来的路上流产了。经历了几个月的低潮后，他发现没有孩子，或者说单身真的很幸福。没人管着，不用违心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不用说不愿意说的话，更不用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欠了谁。他真把自己当成单身了，和同事出去玩，假期去旅游，收到女同学的短信，心里暗自窃喜。然后这一切被崔丹妮发现了，她又一次故技重施，跑回老家。老妈因为她，高血压犯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也是他决定从心理单身正式转化成事实单身的重要原因。

吵架无好言，更何况撕破脸准备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

崔丹妮似乎还想作最后的努力：“我再问你一遍，你能不能跟她断？”

“不能。”常昊很干脆。

“为什么？她就那么好？”

“这跟她没关系，你别那么庸俗成吗？”

“她到底好在哪儿？你别忘了，你还是为人师表呢，你不怕我找到你们学校去，告诉他们当老师的耍流氓？不，你还不是纯粹地耍流氓，你多聪明啊，没有点实惠的你能往上生扑？”

“我现在看明白了，你就是一疯狗。合着我不跟你过了，我就成流氓了？那满大街的流氓多了。你愿意去你就去，看看有没有人理你！还有，我最后重申一遍，你别把咱俩的事往别人身上扯，跟其他人没关系。是我受不了你了！”

常昊说完，挥挥衣袖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也没留下结账的钱。

周元从头到尾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崔丹妮看起来挺有范儿的，没想到家里还藏着这么大的隐情。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当初他听说她要离婚，还以为是酒话，在婚姻里的，哪个不是隔三差五说不过了，越说得邪乎，日子过得越长。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他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这算窥探领导隐私吗？要是崔丹妮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样，兴许会杀了他灭口。偏偏这会儿她看见他了，一回头的工夫，他来不及躲。硬着头皮微笑，装成什么也没听见。

“崔总……”

“是你？”她愣了一下，说，“过来，陪我待会儿。”

周元硬着头皮坐下，他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这种受了重大刺激的失婚女性，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节哀顺变。”

崔丹妮没心思笑，一杯杯猛灌酒，周元看傻眼，知道她有量，可这样喝法，加上心情郁闷，不喝多才怪！

“我对他那么好，是，我承认一开始是我追求他，那会儿我刚来北京，晚上去进修，认识他了。我觉得他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真是迷人，他是那种说话不多，但特有智慧的老师，会让学生折服，心服口服。我找人要了他的电话，第一次约他不来，第二次不来，你知道我约了他几次吗？九次？他说怪不得是做业务的，一般女孩早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