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从楼上下来，还没睡醒，生被闹起来的：“怎么了这是？挺好的出来玩，干吗啊？”

安洋吼出来：“你说干吗？闭嘴！”

李进茫然到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一大早的，怎么了？

都委屈，都郁闷。都觉得自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路文喊来司机：“算了算了，都别喊了，走，马上回家。”

司机为难：“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就要走，马上走。你能不能开？不能我开！”

9

几个人各怀心事，带着不和谐音符往北京赶。周元一路上小心翼翼，把洗干净的桃子剥了皮递给艾雪，三分钟问一次“渴吗？饿吗？”被艾雪用谴责的目光斥退。显然她还没原谅他刚刚没及时站过来的错。作为团队中第二个男性，李进表达了鄙夷。

“周元，至于吗？”

几个女的一起看周元，这会儿她们摒弃了各自的矛盾，团结一致与异性成为对立面。

周元傻笑，这会儿说什么都会被人曲解误解群起而攻之。

“你可真给我们男人丢脸。”李进落井下石，“要是都你这样，下辈子我也做女人。”

安洋把目光调整到自己男朋友脸上：“没都这样啊，你就不这样。”忍了一会儿又说，“人家周元对女朋友好，碍你什么事了？”

李进打哈哈：“没有啊，我开玩笑呢，其实我也想这样，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她忘了这话题起头不是李进，把周元捎带进去：“我是接受不了。无事献殷勤……”

艾雪可以不跟周元一般见识，他俩好歹还算内部矛盾，但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夹枪带棒，说谁非奸即盗呢？“我看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吧？”

路文不甘寂寞，主要也是看不惯艾雪的任性，好好的一次度假全被她搅和了，就她工作忙？就她以事业为重？别人都是米虫？“别人的葡萄跟你不一个品种，酸不酸的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唉，我怎么就看不惯男的一点骨气都没有，追着女的好像没了她不能活似的？还是女的自作多情，非要拿这个范儿？”

这话有些过了，车里死一般沉默。

“停车！”艾雪厉声说，“周元，我现在要下车，你是愿意跟他们在一起，还是跟我走？”

一车冷空气，连最喜欢逗嘴挑事儿的李进都无语了。

“周元，我问你话呢！”

车停在路边，雨还在下，但明显小了一点。周元拎着行李跟在艾雪后面。现在没法劝，越劝越是火上浇油。显得更无情无义。

“她仗着老爸有两个臭钱，太过分了吧？她有钱是她的，跟咱们有关系吗？”艾雪使劲嚷嚷，车还没走，车门也没关，里面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元回嘴有气无力：“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了。”

里面的也不打算妥协：“开车！”

周元茫然地看着被雨水覆盖的路面，转眼马路上只剩他们两个，再转眼，两人成了落汤鸡。这是司机为了尽快赶回去特意挑选的小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元连怆然涕下的勇气都没了。

“现在怎么办？”

艾雪这会儿比较有钢儿，咬着牙说：“我宁可走回去！”

走回去不现实。一来没力气，二来不认路，三来谁也不是老红军，没练过两万五千里。不走就得找车，可是车呢，大雨滂沱，等了半天，连个鬼影子也没等来。

艾雪终于在现实面前底下头，形势比人强，这会儿她也明白自己下车的决定有多么不明智。周元试探着问：“要不给李进打个电话？”

艾雪绝望了，真要她服输认错，然后被人施舍一个回家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