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吗？”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反正已经被看做只会流眼泪求同情的小孩，也就不在乎多流一点，多求一点。

林文星语塞。

“还是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把我开除啊，干吗要这样？”

“对不起。”他低头，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

“我喜欢你。”

“什么？！”有些时候，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想让我再说一遍吗？我喜欢你，看见你的男朋友让我心里不舒服。就是这样。我不是君子，所以公报私仇了。”他坦白得有点无赖。

艾雪蒙了，刚才的冲动消失无踪，她呆呆地看着他，所有预感被证实，依然觉得震撼。

半晌才说：“你有未婚妻了。”

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钻石王老五林文星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孙婷佳，家世一样显赫，身份一般荣耀。目前在国外读经济学硕士，不日回国完婚，成就一段平民仰望的金童玉女的童话。

他不避讳：“是，但我对她没有感觉。”是他的家庭对她的家庭有感觉，两家人某天为了某件公事欢聚一堂，男人谈合作共赢，女人聊儿女情长，突然发现彼此孩子到了婚嫁年龄，仍未婚未嫁，合作既然成功，何不锦上添花？好在孩子们都听话——自己在外面胡闹家里不管，正经大事自己也交出主权，两个电话搞定。于是亲上加亲，合作自然愉快。

事后他曾跟孙婷佳通过E-mail，问她为什么同意？当然他先开诚布公地说明自己是因为对恋爱和爱情不敢兴趣，和谁结婚都是政治需要。你呢？孙婷佳回信更理智，世界上有这么多值得追求的东西，干吗目光短浅非要关注在一夫一妻身上？既然他们愿意，我无所谓。

这是桩形势大过内容的订婚，如无意外，婚后他们也将天各一方，过自己的日子，顶着一家人的头衔。换言之，这个订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喜欢艾雪，开始只觉得她像一个人，也没大放在心上，对待她的时候也许会有些不同，但不过分，旁人也说不出有花样的闲话。看见周元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容忍她的身边有别人。这种发现让他有些恼火，更有些无可奈何。不管怎么说，她应该是他的。

艾雪不明白豪门恋爱的潜规则，也无意掺和进去，变成小三候选人。

林文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对你好的，至少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完成你所有的梦想。在这之前，我不能接受你辞职，继续做吧，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会再发生以前那种事。”

艾雪明白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有些后悔自己去刨根问底，答案出来了，就没法再装傻。人家说得明白，现在不接受辞职，等你回答，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是不是就要自动消失？那还不如现在就走，起码留个好印象，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这边刚拿定主意，安洋便来了短信：“周元可能失业了，你知道吗？”

艾雪举着手机，在所有的坏消息扑面而来的时候，这个算是雪上加霜。周元没工作了，他们的生活怎么办？公司早有规定，凡是主动离职的，一律不给补偿金。她两手空空地回家，和周元一起喝西北风？

她沮丧地坐下，之前虽也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总还有个万分之一的侥幸。现在肥皂泡破了，侥幸消失了，她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