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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以照顾女友的名义休假，艾雪却在公司加班加点，虽然周元没说，她也隐约觉察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像他这样卖命工作的人，没理由请假。

他不说，她也没问。她已经够烦了，林文星最近对她态度有些变了。不像之前那样在上司的身份之外总有点关照，比如会议文件没按时送交，以前林文星会问，是不是不舒服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要不要帮忙？现在却说：“我希望你能认真一点，不要再出现类似的错误。”还是当着会议室里所有人的面说，艾雪脸上挂不住，低下头匆匆退出来。

领导的喜好会直接影响底下人的应对，之前对艾雪还不错的同事现在个个当她是带菌者，保持在三米之外的安全距离内。之前就看她不顺眼的，更恨不得马上上来踩一脚。研究生放话，一旦让她抓到一点把柄，一定旧恨新仇一起报。失宠的近臣，不如从未得宠的小人。

艾雪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问了几个人，大家只摇头微笑。后来还是一个大姐好心告诉她，研究生一直想做林文星助理，艾雪没来的时候已经在运作了，后来她来了，当上了秘书，林文星再也没提过安排助理的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姐笑：“你挡住人家的路了。还说没关系？”

上班已经成了折磨，艾雪几次想找林文星谈一谈，可是他一直很忙，没空，马上要出去。辞职不做？她还没这个勇气。现在外面环境不好，多少比她有能力有经验的找不到工作，她有什么资本揭竿而起，大喊一声姑奶奶不伺候了？

虽然知道辞职是不现实的，可她还是希望周元能挺身而出，给她一点精神鼓励。比如说，既然这么辛苦，别做了。比如说，我会想办法，一切有我之类的。她会觉得心里好过，积攒出一点力量，然后微笑说，没关系，我知道哪里都一样，换工作未必比现在好，我会坚持下去的，总会好的。可是周元居然说了她的台词。

“其实在哪儿上班都一样，你以为换个公司，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别太任性了，找个合适的工作不容易，你还是再坚持一下。也许最近他心情不好，过两天就好了。”

听不到想听的，艾雪无比郁闷，更多的是埋怨。这不是她想象中的男朋友。他应该挺身而出，保护她，免她惊免她苦，而不是要靠她赚钱——虽然他从没说过靠她，事实却是摆在眼前的。如果他够实力，她还用受如此委屈吗？

周元无比担忧，自己的工作朝不保夕，房租迫在眉睫，难道把刚还给老爸的钱要回来？当然周京山会马上把钱汇给他，可是自尊呢？面子呢？他过不去的是自己这一关。

艾雪被林文星骂了，如果说别人的流言飞语对她仅仅是刺激，来自林文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成为她工作中的保护人，甚至可以说是依靠者——的责怪便是一种伤害。

林文星把文件重重摔在桌子上，声音里带着怒火：“告诉你多少次了，文件一定要先检查再上交。你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错误？难道要我帮你挑错当校对？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艾雪眼圈红了。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动不动就掉眼泪？你是小孩子吗？我是幼儿园老师？”

“不是。”

“出去吧。”林文星揉揉头，他头疼。

艾雪站在原地没动，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难道她已经变得让人无法忍受？她犯的错误已经达到他忍耐的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