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答应了潘汉年的要求,她走进了76号。李士群也想为以后留条后路,关露在李士群身边,利用自己的机智,成功策反这个头号杀手。以后,在李士群的配合下,她给党发出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让党受的损失达到最低。
为了革命需要,当时她和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很要好,她为了不引起李的怀疑,经常和叶一起去逛街,去商场,或者去外面游玩。可是,也正是这些举动,她被以前的娘家人“左联”所唾弃,还有一次,她在街上遇见了许广平,她很想和许广平说话,可是,担心自己的特务身份给别人带来麻烦,最后,也没有联系。
她的内心是痛苦的,她并不想扮演这个角色,她希望回到革命根据地,但是,当她对组织提出要求的时候,组织要求她继续在敌方工作。认为此刻回去,还不成熟。
由于特务内部的斗争,李士群被日本人暗杀后,关露又去了日本控制下的《女报》做编辑,主编伊藤俊子是日本的左翼进步人士,关露的任务就是通过伊藤俊子,和日本左翼的共产党拉上关系。
虽然不是很情愿,关露还是受命。做编辑期间,她并不愿意登载一些大东亚共荣的内容,相反,她还登载了很多革命者的文章,发掘了很多进步文人,在读者信箱栏目里,她关心妇女的解放,鼓励妇女走出家庭,依靠打工来自强自立。
可以说,关露这段时间的工作,是颇有成效的,可是,1943年的“大东亚文学者代表大会”却毁了她。
本来关露不想去的,她怕去了以后,会更加的让人误会。可是组织希望她去,组织决定,去日本去接近日本的共产党分子,借以探听日本左翼的动静。
关露去了,她的照片也被登载了报纸上,很多人唾骂她是个汉奸,还有一张叫做《时事新报》的报纸说:“当日报企图为共荣圈虚张声势,关露又荣膺了代表之仪,绝无廉耻地到敌人首都去开代表大会,她完全是在畸形下生长起来的无耻女作家。”
在左联作家那里,关露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
其实那次会议,张爱玲、苏青也参加了。三个女作家还一起照了合影。张爱玲和苏青很不受左联作家的喜爱,进步人士认为她们两个是亲日派,所以见到关露竟然和她们一起,很多对关露不利的舆论,迎面扑来。
终于盼来了日本投降,关露得以回到了解放区。当关露重新拿起笔,写自己未写完的小说《新旧时代》三部曲时,却被告之,不能用关露的名字了。
由于关露和李士群夫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护送,声势浩大,所以关露已经受到了路人的侧目,再加上到了《女声》,她出席了一个日本人召开的会议,她的名声很难洗白了。
做特工的就是这样,没解放的时候,身处敌营,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暴露身份;解放了,还不能暴露身份,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姐整的不是容,是寂寞
我们已经知道,关露在日本人控制的《女声》做过编辑,那段时间,苏青也在上海办了分杂志,那就是《天地》。
虽然在日本举行的“大东亚文学者代表大会”上,张爱玲、苏青和关露照了一张貌似亲密无间的相,其实,她们之间并不和睦。
在当时的上海滩,杂志和杂志界也存在着竞争。苏青、张爱玲、关露、丁玲是当时得到承认的四大才女,可是在写作方式上,四人各自结友,分成两派。
张爱玲和苏青,更关注的是个人生活的喜怒哀乐,是一种小资情调的情绪化的反应,可是关露和丁玲,关注的是劳碌大众,是社会底层人士。
假如关露不从事特工生涯的话,她应该会和丁玲一样,成为新中国很驰名的作家,她的将来,比张爱玲也差不到哪去。可是,自从她进入了76号,为了掩饰身份,她就不能再写抗日的文章,后来进了日本办的《女报》,由于这份报纸是为日本人服务的,她再也不能像在左联时一样,写自己喜爱的诗歌,写充满火一样热情的字句。她的文学创作陷入了低潮。
在她主编《女声》期间,虽然上海处于战火交接的时期,她办的这份报纸,每个月的销量还是达到了六千册左右,多的时候,到了一万多册,这还是仅限于上海的发行,可以说,这个数字,在当时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由于关露的《女报》,苏青的《天地》发行受到了一些影响。苏青是写反压迫小说《结婚十年》出名的,她这份《天地》由于是在当时的日伪政府上海市长陈公博的资金支持下创刊的,会聚了张爱玲、胡兰成等描写小资生活的文章,标榜生活情趣,它面对的人群主要是生活中高档的小资人群,他们更多的是关注自身的喜怒哀乐,所以,被当时定性为海派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