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觉得那个七劫的身上透露着一种邪恶之气。
他会不会是故意要把他们引来这陷阱?他的目标是唐枫吗?他取走了他的魂魄又是想做什么?唐枫的昏迷,跟秦怜珊的昏迷,是否来自相同的原因?
白萱衣想了很多,可都是一些没头绪的事,她回到唐枫的卧房,凝神看着唐枫,男子的嘴角甚至还挂了淡淡的微笑。他大概还停留在自己的梦里吧,他哪里知道会遭逢此劫,哪里知道他或许连苏醒的机会都没有了,但白萱衣不许自己这么想。,小老爷一定可以吉人天相。再想,她也不容许有人伤害小老爷啊。她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流云也回来了。不声不响地,在门边站着。红木桌上一尊汉白玉的古董花瓶,与他的黑衣形成鲜明对比。他显得尤其凝重。
“找到他了吗?”
“没有。”
“怎么办?没有陌骨花,谁也救不了小老爷。”
流云也一筹莫展,只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几声。白萱衣回头来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来历呢。”
流云盯着昏迷的唐枫,那目光深得很,不纯洁的人只怕会以为这其中有暧昧的成分。白萱衣皱了皱眉,故意挡在流云面前,把他和唐枫隔开,说道:“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反正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你。我相信了七劫,结果害得小老爷成了如今这样子,我还能信谁,还敢信谁?”流云也很识趣,“到你想知道的时候再来问我吧。”
唐枫陷入昏迷后的第三天,月圆之夜,银光如霜雪。遥远的海风一路跌跌撞撞地吹过来,吹得栽花庐前的水车咿咿旋转。
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白萱衣没有离开。
七劫也没有出现。
无声的对峙,杀机暗显。满月带来的宁静,仿佛山雨欲来,危机都是欲盖弥彰的。此刻流云也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对白萱衣说:“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白萱衣还要逞强,辩驳道:“两天两夜算什么,我十天十夜不合眼都是寻常事。好歹我并非凡人,乃是这下界最庞大的家族中的一分子呢。”
“田螺家族?呵呵,也只有唐枫才相信你是田螺。”流云轻轻地扬了扬眉,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白萱衣撇了撇嘴,道:“小老爷醒来,你不许揭穿我。我跟你一样,身上都是有仙气的,既然都是仙,我们就都不会害人。”
流云的嘴角飘起一抹冷笑,“谁告诉你仙就不会害人了?人鬼仙妖魔,不就是几种不同的身份罢了,同样有分好坏。”
白萱衣觉得自己不够辞藻来争辩,嘟了嘴,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不会害小老爷,至于你……你既然都说仙家也分好坏,那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看你会不会是个坏蛋了。”流云听了直摇头,有点忍俊不禁。
白萱衣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圆月。静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们这样守株待兔,七劫到底还会不会出现呢?陌骨岛是他的地盘,岛这么大,只怕我们踏破了铁鞋,也未必能寻得他一星半点的踪迹呢。”
“该死的七劫,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早知道,我就不要小老爷跟我一起来冒险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给点反应好不好?”
白萱衣回头,身后哪里还有流云的踪影。只有幽深的黑暗,配着银白的月光,又似银非银,似黑非黑的一片。
风也停了。
水车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