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译后记 ◆
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曾指出:“历稽哉籍,良史必有三长:才、学、识。学者,史料精熟也;识者,选材精当也;才者,文笔精妙也。”在他这本“导引”性的小书《中国哲学简史》中,冯先生充分地展现了他的才、学、识。
治哲学史如此,做翻译工作也如此,学术翻译尤其如此。翻译对译者,原创对作者,尽管两者的要求有很大的差异,但“翻译实为第二次创作”却早已广为翻译界所认同。我认为,学术翻译对作者的资质也有着三方面的要求,类似以上“才、学、识” -- 语言能力(包括对来源语的准确理解和对目标语的准确表达)、文化能力(即对来源语背后的文化的熟悉和理解)以及专业能力(对相关专业术语表达的熟悉)。这三种能力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我国目前的学术翻译虽蓬勃发展(仅从新闻传播类日益增加的专著译著就可看出),但遗憾的是,很多翻译者很少能全具这三种能力。大多翻译者仅仅稍具英文水平(大学英语四、六级证书),便忙于学术专著翻译,每天几万字,几周便能完成一部,因此翻译水平的底下甚至闹笑话自然不可避免。有鉴于此,有学者呼吁,大学除了培养一般外语和专业人材外,还应多培养一些既能搞专业研究又能搞翻译的学术人材,“这将对我国学术著作的翻译工作和文化工作起到更大的作用。”诚哉斯言。
在此背景下,世界图书公司能遍访各学术机构,寻求合格译者,推出众多名著精译,这实在是众莘莘学子的幸事。
本人求学治学,先浸润于英语语言文学,后从事英语新闻实践,前后历十余年;接着入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学习新闻传播学,再后从事新闻传播学的教学与研究,因此在语言、文化和专业三方面具有了一定的积累和预备,因此蒙世界图书公司吴兴元总编助理青睐,联系我翻译此书,能将语言、文化和专业结合并用,这是我乐意接受的。
我所翻译的这本书原名为《变动世界中的大众传媒》(第2版),作者为纽约城市大学布鲁克林学院大众传媒教授乔治·罗德曼。正如读者已经感受到的,该书的最大特点是信息量丰富、全面,兼具广度、深度与时效性。
在广度上,顾名思义,本书的主要内容与大众传媒相关,而大众传媒几乎无所不包。我们知道,拉斯韦尔曾以“谁(who)说什么(says what)、通过什么渠道 (in which channel)、对谁说(to whom)和获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精炼地概括出传播的结构。随着信息与传播技术的不断发展和融合,这五个环节中的每一个又都可以做具体的细分,并且各细分类型还可相互交叉,因而导致“大众传播”呈现出极为丰富多彩的类型。
在深度上,本书作者为大众传媒领域的资深学者,在本书中,他利用其在该领域内多年积累的教学、研究和实践经验,从历史、行业和争议等三个方面入手,对每一主要大众传媒在美国的发展历程、现状和面临的挑战都作了阐述和分析。尤其有价值的是,作者对传媒行业的,如图书、电影、杂志等产业的运作做了细致入微的描述,这使本书内容在庞大驳杂之余兼具相当的深度。
在时效性上,作者将大众传媒置于“变动世界”这一背景之下,囊括了近年来出现的传媒业热点,如《达·芬奇密码》、《哈利·波特》现象等,以及最新信息与传播技术对传播业的影响和渗透(如有声图书和电子图书等)。这部分应是本书尤有价值和吸引读者之处。
由于广度、深度和时效性兼具,该书内容庞杂,新闻、娱乐、历史、社会、文学无所不包,其中很多内容,如图书名、报纸名、杂志名、电视节目名等,对美国人而言可能是耳熟能详的,但对虽长期接触但毕竟生活在美国文化之外的译者而言,要将这些名词形质兼宜地译成中文,自然有不小的挑战。所幸借助相关参考书目以及互联网,译者对其中约定俗成者基本能应对。另外,由于书中涉及多个传媒行业,因此原文行文在逻辑上并非一以贯之,因此也给翻译增加了一定困难。
翻译工作其中的苦与乐,非践行而不能体认。本书内容丰富而庞杂,翻译无疑是苦的,但我仍很高兴有机会翻译这本虽为入门水平,但语言平实、结构合理、内容丰富、图文并茂和资料翔实的大众传媒教科书。如果读者能感受到译本继承了原作的这些长处,甚至对原作有所提升,因而能激发学习热情和兴趣,这也是我作为译者的最大期望和荣幸。
本书译本的顺利和及时付梓,离不开世界图书公司的吴兴元总编助理,特别是本书编辑郭晓慧细致入微的辛勤劳动。我和她合作令人愉快。在此向两位表示诚挚的谢意。另外,对翻译中可能出现的不妥乃至错误,都是我作为译者的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敬请使用者能不吝指出,以便改正。
译者邓建国于复旦园
2010年8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