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俱乐部从不会禁止泰格入内。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人很精明,他们不会如此露骨地表达自己的种族偏见。尽管如此,当泰格出现在高尔夫球场上时,他也总会感觉到一种不友好的氛围;他是一个怪胎,而非那种必然会受到欣赏或被欣然接受的人。人们会从俱乐部会所里直愣愣地盯着泰格看,毫不掩饰他们的讶异之情。他们仿佛正在心中默问:“这个小孩在这儿干什么?”
泰格对库尼夫说,他想出了一种简单的方法来对付那些直愣愣的目光,这个方法就是“反客为主”。“我也会盯着他们看,”他说,“当别人看你的时候,你转过头与他们对视,他们就会把目光躲闪开。”
对于年轻的泰格来说,这是一个能激发热情的话题。他从自身的生活中获得了一些对种族问题的洞见,而并非每个人都具有这种洞见。他的脑海里似乎总是回响着这样一种声音:他的种族背景使他无法真正与其他高尔夫球员融洽相处。对他们而言,他总是一个异类,无论他球打得有多好。从很多方面来讲,高尔夫球界就像高中,而他则永远都无法成为舞会的舞王。
“种族偏见绝对惹恼了他,”库尼夫说,“在某些方面,种族偏见无疑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深受其扰。在谈论其他话题时,他说话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而当我们谈论这一话题时,我能感觉到他激动的情绪,我能觉察到他心中暗涌的愤怒之情。”
尽管泰格可能不大受某些白人俱乐部成员的欢迎,但他迅速拥有了大批非裔美国人拥趸。这些球迷主要是中年男性,泰格打球时,他们会用惊叹的目光注视着他,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刚刚16岁,他就已经成绩斐然,而他的新球迷想要看到他登上巅峰。在非裔美国人中,泰格是他们种族自豪感的来源。在世界上的其他人对泰格一无所知时,其中一些非裔美国人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在泰格接受库尼夫采访时,厄尔去了别处。当泰格打高尔夫球时,厄尔总是不见踪影,而且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早早地就离开了采访现场,”库尼夫说,“很可能去做那件现在我们全都知道并非空穴来风的事情(指厄尔与妻子以外的人约会)。”厄尔请求库尼夫把泰格送回酒店,他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