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昂起来,闹哄哄地要硬闯。宵正看着这架势笑道: “沫儿,你收的银子也够多了,让他们进去吧。”
鱼沫在他面前晃了晃指头道: “你知道打扫有多么辛苦吗?你知道在里面待半天的感受吗?想闹的尽管来闹。不过,我劝你们要么痛快交钱,要么就忍忍。
忍到来年春闱之时,集体公车上书,到陛下面前去告御状。如此的话,反响会大得多。”
宵正摸着鼻子道:“若是沫儿是个女孩,肯定有许多好男子等着娶你。贤良淑德,又会敛财,举世无双啊。”
鱼沫笑问,是真的?真的有人愿意娶吗?她一眼向排队的公子们瞟过去,所有人都吓跑了。
交了银子的人痛快如厕,排队的人痛苦候着,一时在茅厕门口闹得沸沸扬扬。
宵正抱臂懒散站在鱼沫旁边,他贴近她耳边低声道: “你让他们这么闹腾,是想让穆棠免了你的罚吧?这招很好,法不责众,兴许有用呢。”
鱼沫高抬下巴嘟着嘴,“你不想如厕了?”
宵正挑眉道:“我只是听说这里有热闹,就来凑一凑。真要是想如厕哪里不行,活人还能让屎尿憋死?”
事情闹大了,果然传到穆棠耳朵里。众公子要四殿下一定开恩,千万不要再让莫鱼扫茅房了,这简直就是折磨众人。两盏茶的光景,穆棠身边的琅过来传话,说可以免了鱼沫的一月之罚,不过要罚她抄书,问她乐意不乐意。鱼沫当然是乐意的。
琅冷冷道: “主子罚你抄三遍《礼记·宋及楚平》篇,明早呈上来,你可做得到?”
琅说完,下面众公子或摇头或叹气或阴笑。鱼沫觉得这当中定然有问题,《宋及楚平》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抄的。她转头问宵正大概有多少言,宵正摸了摸下巴说挺多的。
鱼沫心里有了数,朗声道:“自然,一定做到!”
玄香远远听到她清脆的答应声,叹了口气。辅仁不明所以道: “怎么了,不去看莫鱼兄了?”
玄香目光流转,定定瞧着鱼沫苦笑道: “中了人家的圈套了。但愿她此时不要托大,否则真是难善后啊。”
琅冷笑一声,“如果做不到如何?”
“做不到……”鱼沫转头瞧了瞧宵正,想再确认一下,“《宋及楚平》篇真的很难抄?是不是有诈呀?” 她从不轻易承诺什么,作为一个贼,又怎能承诺别人呢?
宵正按得指节啪啪作响,“输了你想怎样?”
鱼沫道:“除了当牛作马,我还有其他利用余地吗?”
宵正道:“那没问题,承诺吧。”
鱼沫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她逼文衍班同学一起帮她抄嘛。
她刚刚可是顾念同学情谊,没收他们的银子呢。
“若是我明日不能兑现承诺,但凭四殿下发落……” 她话音未落,就听旁边一位公子大喊:“甚好!甚好!这银子没浪费!”
鱼沫突然有种落进陷阱中的感觉,她忙道:“一日,仅一日。”
琅笑道:“好,记得你说的话,明日是休息日,到后日你等着哭鼻子吧。哼!”
她转头看身侧的宵正,他正奸诈地偷笑着,鱼沫拉着他袖子问, “你会帮我抄的吧?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宵正甚为得意道: “是呀,是在听了你要当牛作马的承诺后我才觉得没问题的。”
“那你多找几个武衍班的同学帮我一起抄,把礼记全部都抄一遍保险些!”
宵正问鱼沫,说你读过《礼记》吗?鱼沫说只知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这一句。这句还是因为偷南王府的金箔家训时瞧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