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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玛尼石(4)

被明星光环包围的少女:玛尼石-康桥园 作者:杨颜菲


草原上,一群能歌善舞的人围着篝火自由地跳着、笑着。星辉牵着我在他们中间坐下。一位老阿妈立即为我倒了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星辉把一些土豆馍馍和牛肉饼放在盘子里,叫人拿去暖了再给我吃。几位姑娘跑过来围在我身边嘘寒问暖。星辉的光芒笼罩着我,使我在这群陌生人中处得还挺舒适。

一位舞蹈演员突然站起来说:“小妹妹,给我们唱一首藏族歌吧!”

周围人附和着冲我不断鼓掌,我觉得心跳加速,好像都能看到自己满脸通红的窘样。

旁边的姑娘们有的来梳理我的头发,有的来规整我的衣服,我感到一片混乱。同时耳边不断重复着她们喜悦的声音:“把我们小妹妹的头发梳一梳,脸蛋擦擦,我们都等着你为我们表演呢!”

我尴尬地望着她们,很奇怪为什么她们都想看我的表演?我不明白大家的兴奋从何而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不会唱歌,我没有唱过,我不会……”

星辉有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去吧,就像平时和同学玩游戏一样,怎么舒服就怎么唱,怎么高兴就怎么跳。”

我想告诉他我从来不和同学玩游戏。我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小朋友们在地上滚爬的一身泥巴,还傻呵呵地美其名曰――我们在玩!可是望着他像星星一样的眼睛,我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别让他失望,也许我可以!”我好希望自己变成一尊妙音天女,在他的星光下回应我幻想中的光芒,像我在台下欣赏他一样也被他欣赏。于是我鼓起勇气跑到他之前站过的篝火旁立好。周围鼓励的掌声像鼓槌般敲得我心里怦怦直响,让我胆怯,更令我不知所措。看着我孤零零地站在中间,掌声渐渐停止。突然星辉大声喊了一句:小姑娘,唱起来……

太阳啊霞光万丈

雄鹰啊展翅飞翔

高原春光无限好

叫我怎能不歌唱

雪光呵闪金光

雅鲁藏布江翻波浪

驱散乌云见太阳

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

那一刻,我把自己幻想成最会唱歌的星辉,我模仿着他的声音,他的动作,把他刻进我心里的歌词一句一句复制了出来。原来我以前学不会的东西,不是因为我笨,而是因为我不喜欢!今天才发现我竟然可以这么聪明!我在掌声和周围人的爱戴中,被他们抛向天空。在每一次落下的时候,我都会看见星辉灿烂的笑脸。我很幸福,一个字都没有唱错,如果母亲看到了,这次她一定会表扬我。我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苏醒!虽然我看不清楚它是什么,但是我感到活生生的喜悦。星辉,在你的朋友面前,我没有给你丢人,哈哈……

第二天清晨,星辉练嗓子,我紧跟着他。他开玩笑说,我像一只他养了很多年的小动物,他抬左脚,我就抬左脚,他蹲下来瞧地上的野花,我也蹲下来瞧地上的野花。他说高原上的花和城市里的花有很大的区别,他从花瓣里读到了四季,读到了坚毅。他还说昨天晚上,我的表现令他非常吃惊,大家都说我是一个活脱脱的复制版小星辉。他认为我很有音乐天赋,于是教了我很多他唱歌的心得。而我从这个早上开始,也有可能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爱上了唱歌!

我在这个美丽的团里度过了最开心的三天。每天,我都会去山间寻找一些最新鲜的野花,将它们轻扎一束,偷偷地放在星辉窗外。这是我唯一能对他表达谢意的方法。第四天,母亲来看我,当她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手上的奶茶。母亲紧张地脱下我的外衣,怕我被烫伤,她抱着我的头说:“那天妈妈看到姐姐打你的头,小孩子的头是不能打的,所以妈妈才狠狠地打你的屁股,虽然疼,但是对身体是没有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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