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部队的生存和活动,开始引起国际媒体的高度关注-最先出现在游击队中的是《纽约时报》记者赫伯特·马修(1957年1月),他在自己的报纸上发表了有关游击队情况的客观的材料。随后到来的是格瓦拉的同乡,阿根廷记者豪尔赫·里卡多·马塞蒂。他不仅发表了同菲德尔和切的谈话,而且还撰写了一本记述古巴爱国者斗争历程客观公允的书,书名叫《要斗争就要有付出》(菲德尔·卡斯特罗有关真正的战士及其"同情者"的讲话征服了人心)。格瓦拉在自己记述马塞蒂的一篇日记中做出特殊强调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写道:"今后,我要同这位记者建立深厚牢固的友谊。"
下面,我们就从前面提到的马塞蒂的这本书中引用几段我们看来颇有意思的段落:
"向导问记者:你是阿根廷人吗?你是否见到过切?你怎么想起来要到这里来呢?
马塞蒂:古巴革命有着许多神秘感,各家新闻机构都在防备这种神秘的东西被别人抢去,而且各大报纸的生存是靠着这类报道维持的。尽管整个拉丁美洲都厌恶巴蒂斯塔,但还没有一个人拿定主意要支持菲德尔·卡斯特罗,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任何一个人都不支持他。他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些什么人。
我指出,有些人认为古巴革命是美国的工具……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军队,似乎是由一些衣食无忧的好战的青年人组成的。我说,对我们而言,在报纸上读到什么据说是'古巴起义者炸毁旅客列车'一类新闻已经习以为常。在这种情况下,对列车内有旅客还是空载抑或是调遣军队往往不做解释。这类消息给人造成的印象是菲德尔·卡斯特罗肯定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恐怖主义分子。"……
下面摘录是马塞蒂同一本书中的一个段落:
"我以为,当手提灯照着我的脸时我已睡过去,我不想睁开眼睛。
'留下他吧……让他好好睡,我以后见他。'
这是一个喉咙嘶哑的小伙子的奇怪声音。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直觉提醒我,这就是我历经7,000公里路程要找的人,我摆脱了自己的伪装身份向说话者奔去。
'卡斯特罗博士!……'我大声喊了起来。
披着一件套头斗篷的魁梧身躯向我所在的方向转过身来。
'噢嘞!(西班牙问候语,相当于英语中的哈罗),情况怎么样?……弗朗迪西(他刚刚当选为阿根廷总统。-作者注)的自我感觉如何?他还满意吗?'
'我想现在还好。'
我们继续边走边聊……
太阳升起来了,我因而可以专心致志地盯着他……他的面孔极富表情:匀称且充满浪漫激越情调的面庞。稀疏的胡子像装甲舰船头破浪处呈现的前突状态,两只不大不小的黑眼睛隔着厚厚的眼镜片炯炯有神,厚唇的嘴巴上叼着一支雪茄……他张口说话时,雪茄会从一个嘴角移到另一个嘴角。他一边与人交谈,一边左右脚交替着地,像是在夯实地面一样,同时还不停地以手势帮助说话。谁都没有想到他只有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