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亲人
这就是他们,我的双亲-父亲和母亲……为何他们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呢?埃内斯托深为惊讶。一个念头马上在脑海里翻腾起来:"大概是这些年来一直为我担惊受怕,苦熬日子的缘故,因为报纸和电台在这些年已为我送葬三次了……而我又是如此少地给他们写信……我可怜的妈妈在心中对我已不抱希望了。她在读到切·格瓦拉死亡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样子呢?天哪,她头上竟有花白的头发了!"
是的,小儿子,我始终非常疼爱你!甚至可能比疼爱我的其他孩子还要多一些。我一直万分后悔让你患上感冒,结果是转成哮喘病给你带来终生的痛苦。然而,信件又为何这么少呢?我们知道,你托人带信的机会是不常有的,而通过普通邮局寄的"伊索信函"(一种利用暗示、隐喻和密语来表达思想的寓意方法,因古希腊哲学家伊索而得名。-译者注)-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稀奇古怪的信息。你记得你在战时发出的第一封信就是这种风格的吗?
埃内斯托当然记得:"我一开始就想,什么出路也没有,算是难逃灭顶之灾了。但是上司却善于稳住阵脚,而后甚至改变了局面。现在我似乎觉得,几个月以后他甚至会给我假期,如果一切……都将可以付费的话。我的自我感觉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打算在上司的帮助下努力向上爬。"诚然,他从墨西哥城发出的最后一封信写得更直白:"我决定完成一生中的主要任务
-手执盾牌挺身反对一切理所当然的现象……黄道十二宫好,预示着胜利,但要是出错的话,那我就得考虑用诗人的诗句来表达:'我随身带给大地的只是一首没有最后乐章的伤感小调。'我们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甚至在墨西哥城与他的朋友豪尔赫·塞莱亚就这一话题的谈话也涌上心头:
埃内斯托:豪尔赫,你的双亲给我写信,说你已经好多年不向他们报告自己的任何情况了……
豪尔赫:我没有时间……
埃内斯托:革命者不应当忘了父母,一些新闻记者把我们描写得如同冷酷无情的机器人……为家庭挤出一点时间总是可以办到的……
豪尔赫:说得对。那你自己经常给墨西哥的父母写信吗?(埃内斯托回忆,他当时如何红着脸并含糊不清地说:"是的,我应当经常给他们写信。")
"荧屏"中出现了父亲:
"你要知道,泰泰,当报纸报道你们从'格拉玛'号登陆后的死讯时,伊尔达悲痛欲绝。她抛弃墨西哥城的一切,马上带着小女儿回到利马的家……有一次,她在城里转悠时,一个拎包连同所有的证件和你写的几首诗都被偷走了。(埃内斯托马上回忆起在离别时他对妻子说的话:"我可能死去,但革命必定胜利,请不要怀疑。"回忆起他如何亲吻她的头部,以及如何将还是小不点的小伊尔达搂在自己怀中-"你呀,我的小毛!"女儿的眼眶有"中国人"的特征。-作者注)我给她打电话,"父亲继续说道,"同时告诉她已替她定好一张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票,以及收到了你信的事。"